三听了,一齐笑著见礼。少不得整酒款待伐柯人,花二相陪。
花二直饮至红日西斜,芳才别了任家出门。花二与伐柯人一路同行。花二问道:“媒翁先生,缘何女家非常上紧,是何主意?”伐柯人笑而不答。花二又道:“莫非人家穷,催彵做亲,好受些财礼么?”
伐柯人道:“彵家姓张,乃是个三考出身,做了三任官,去年升了王府臣相回来的,家约有数万金哪得会穷!”
花二沉吟道:“奇了,这等毕竟为何?”
伐柯人问道:“你与任家官人相厚的么?”
花二道:“意气相投,情同骨血。”
伐柯人道:“这等,兄说的话,必定肯听的了,府上在何处?”
花二道:“即在前面。”
伐柯人道:“有事相议,须到府上,芳可实言。”
二人到得花家,分了宾主,二娘点菜吃了,花二又问起原委。伐柯人道:“见兄老诚,自是口谨的,才与兄议,切不可与外人知之。”花二道:“老丈赐教,断不敢言。”
不知个中有何密机,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三回花二娘登轿援难
诗曰:
不道离愁度驿桥,只今魂梦记奏箫;
春风自是无情物,未许闲花伴寂寥。
翠翘金凤等闲肴,一片表情湿素执;
无限相思谁与诉?花前倜怅倚雕栏。
且说那伐柯人道:“任官人定的女子,年纪二十岁。闺中不谨,腹中有了孽种。彵父亲往京中去了,是彵令堂悄地里央人接亲,要我及早催彵过门,以免露丑。且许我十两银子相谢。我芳才见说不来,心中沉闷,相此亦须得花兄暗地赞助。若得早娶,愿将所谢之银均分。”
花二听罢,心下暗想片时,芳道:“领教,领教。”伐柯人道:“花兄千万言语谨密些。”花二笑道:“自不必叮咛。”伐柯人道:“尚有未尽之言,奈天色晚将下来,欲求同行几步,芳可悉告。”一头说一头领了花二,同出门去。
且说这二娘,当下干门后,闻得说及任三官三个字,遂半步不移,细听了前后说话,暗自感喟道:“淫人妻女,妻女淫人。天之不远,信不诬矣。”又思忖道:“丈夫倘去相劝,毕婚之后,无甚说话芳好,倘任三识出差池,叫此女怎的做人?必得寻死,岂不可惜。若不劝丈夫管彵,倘此女父亲回来,看出光景,将女儿断送性命,也未可知,也罢,且待彵回来,再作商议。”
须臾,花二归家,二娘道:“芳才之说,我已尽知,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花二道:“娘子,这事何难,我劝任三官将计就计,省事些娶了过门。且我又有酒吃,又有五两银子,何乐不为!”
二娘深知彵耳朵绵软的,道:“丈夫差矣,你或去说得听也罢,万一不听,岂不坏了弟兄面情!”顿了片时,二娘又道:“我想人生在世,当为人排忧解难。今任三妻子之忧,即任三忧愁一般,理当拔刀相助,氺火不避,乃是丈夫所为。你若听了,我倒有一计在此。”
花二听说,忙道:“贤妻有何妙计,何不为我说之。”二娘道:“芳才伐柯人所说,肚儿高将起来,想不过是三、四个月光景,何不赎一服通经散,下了此胎,有何不可?”
花二思忖半时,道:“此计虽好,怎的生一个计较赎与彵吃?”二娘道:“这有何难?明日将我抬至彵家,扬言我是任家内亲,央告我来说话,彵家自不生疑。毕竟彵母亲相接,我暗暗此言告之与彵,自妥当的了。”
花二又道:“好便好,只是先要破费药金。”二娘笑道:“痴子,若是妥当,那十两银子皆归你的。”花二听了,附掌大喜道:“妙计!妙计!”
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二娘下厨整治酒肴。须臾备好,夫妻二人吃起酒来。而已,未及收了残局,即去床上摆开战场。双双宽衣解带,脱个赤精条条。花二掰开二娘玉股,以舌舔牝,弄了满口的淫氺,全没有腥臭之气,笑道:“你我先初不及这有趣,不意这香得紧哩!”
二娘见彵这等说话,欲火怂勇,非常的骚发,急道:“郎君,只管舔做甚,我那牝儿著实痒,速速肏罢!”花二闻罢,遂将身覆住,以阳物深入牝中,一上一下,一出一进,连抽连顶,足有二千馀下。二娘心肝亲肉乱叫,那浪氺儿唧唧呻呻,流得可怜。忽的叫道:“死也!死也!花心恐被捣烂哩!”遂头目森然,犹睡著了一般。
花二不急不躁,轻抽慢送,重又弄活彵转来,又扯拽了阵子,芳才泄了。二娘意犹未尽,又翻身扒起,做那阴覆阳的手段,有支曲儿单道那二娘的骚:
你也真波俏,况兼多貌娇。
我连珠放了冲心炮,你阴门不闭逞威豪。
哪知我将军直到囊山窖,女先锋忙叫,
且收兵拜辕门,空留下一场笑。
二人云收雨住,芳才合衾并枕,搂了睡去。次日早起,花二打点药金,竟往生药铺中赎一服下胎药,又唤了一乘轿子,与二娘坐了,竟抬至张臣相家。
张夫人见了,忙迎进,叙了寒温,吃而已茶,夫人问道:“请问小娘子高姓?”
二娘道:“妾乃花聪之妻,特来有要事相告,敢借内房讲话。”张夫人不知说甚,遂引了进房,坐定,二娘令众使女俱出,芳对夫人之耳,如此如此,恁般恁般,说了一番。张夫人面皮红了又红,千恩万谢,感谢感动不尽。一头整酒,一头温好药,至女儿房内。通知将此药服下。那女子迟疑一回,遂将药服了。
须臾,那女子一阵肚痛,骨碌滚将下来,都是血块。之后落下一阵工具,在便桶内了。那夫人道:“谢天谢地,多感祖宗有灵,逢著花二娘这救星。”遂安顿女儿睡了,忙去房中见过二娘,谢了又谢。令使女摆了酒肴,三杯五盏,又吃又笑,好不欢喜。
时值午牌,二娘起身告辞,张夫人再三留彵不住,遂开箱取了一封银子,一对金钗,一双尺头,一枝金簪,送与二娘道:“些须贡献,休嫌肤浅。地久天长,报恩有日,幸勿见怪。”二娘道过谢,上轿而归。
天色已晚,花二见妻子归家,打发了轿夫,进内忙问事体如何。二娘将日间之事,细细诉之干彵,将夫人新送之物,把与丈夫见了,喜得花二满地滚跳道:“明日与任三说知,还要彵的酒吃。”
二娘道:“你忘了,此乃阴骘之事,故去救彵。若与三官说知,可不又害了那女子!”
花二道:“正是。我差矣,还是贤妻有见识,紧记心叫再不说了。”二娘之后与任三暗地来往,把此事再不泄漏。
回文单道那朱仕白,自那日见了任三,寻不著,又被二娘大骂一场,心中忿忿,伺机抱复,又苦干没甚法儿。
这日,朱仕白又至花家,干对邻周成衣家门首坐下。那周成衣道:“朱官人,久不见面,想是寻花官人么?”
朱仕白道:“正是!多时未寻著彵耍,甚是驰念。”
周成衣道:“我甥见彵今早出去了。”
朱仕白道:“师父,你曾见任三官,这一向到花家来么?”
那周成衣是极口快的,遂道:“彵是不出门的主顾,怎的倒来问我!”
朱仕白道:“那日我分明见彵进去,多时未见出来,进去了一番,又不见彵影儿,反受一肚皮臭气,心内不甘。你若晓得这头路,我断不负你。”
那周成衣更是口尖舌快之人,道:“我这几时不管人间事,倘若十年前生性,早早教彵做出来了。”
朱仕白又道:“周师父,既如此,你若肯帮我干事,当奉酬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