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当真是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了,呃……至少是不敢小觑眼前这两个“神棍”。
拥有宙,当真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幸亏他没有野心,如果他真的有,似袁天罡、李淳风这等异
,还不知道有多少,纷纷出山,拨
反正,他李鱼,怕也要成为史上一个笑柄,被后
纷纷揣测,这是不是一个穿越的中二少年。
眼看那炉中奏章已化作灰烬,袁天罡才向李鱼意味长地一笑,淡淡地道:“你不必担心,普通
一旦听说谁有常
所不具备的能力,就会一惊一乍地以为妖物,袁某是不会做此想的。严格说来,袁某与师弟,何尝不是世
眼中的妖孽?”
袁天罡轻轻吁了气,道:“可我们,并未想过要利用这种能力,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说到这里,袁天罡微微有些失神,他忽然想起了侄杨千叶,他可是杨勇之子啊,是根正苗红的大隋皇室,就算没有什么特异的能力,他也有充分的理由造反。但是,他没有。
在普通看来,他拥有如此莫测神通,又有如此身份,却甘于做一个闲云野鹤,未免
殄天物。但袁天罡心中明白,他固然是天
恬淡,不想参与到红尘征伐中去。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清楚,谋国……谋诡计不足道,奇技
巧同样不足为道,古往今来,开国坐殿的,莫不是凭着堂皇端正之功,没有一个是靠着
谋算计又或者什么奇异能力,便能成为开国之君的。
但他是自幼修习道术,循序渐进,所以并不因所掌握的本领而狂妄自大,而只是偶然获得某样宝物的,却如
发户一般,大多看不通透,也不明白其中利害,最终害
害己。
张角不就是得了道士于吉等所传的《太平经》,遂以为拥有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领,既而图谋天下的么?结果如何,不过是为
间徒增一场浩劫。
所以,袁天罡很担心李鱼心不稳,得到了异宝之后,也会滋生如此野心。尤其是原来他还能望云望气,确定那异宝方位,如今不知何故,他已失去这一能力,自然更加紧张。
今这一试,他要试的就是李鱼的心
与志向。如果李鱼矢
否认他是得宝
,在他开诚布公之后却竭力掩饰,那么他是真的会上表奏明天子,出其不意,捕杀李鱼的。
如今李鱼明了志向,袁天罡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天下宝物,自有其缘。袁天罡虽然好奇李鱼究竟得到了什么,又具备什么具体的能力,但李鱼不说,他也不问,他只需知道李鱼没有仗之图谋天下的野心,就足够了。
那厢李淳风和杨思齐你一言我一语,已然把李淳风的设想说得明白,而杨思齐也适时讲出自己的建造想法,不但能满足李淳风的需要,甚而还有增强,两个说得甚是投机,沟通也顺利结束了。
而这边,袁天罡和李鱼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彼此也是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议。
眼见李淳风笑容满面地和杨思齐走过来,袁天罡对李鱼点点,道:“成就姻缘,亦是功德,杨先生的大事,包在袁某身上了。”
“多谢!”
李鱼站起身来,长长一揖,这一声谢,却是一语双关。
但只二心知肚明,杨思齐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何事如此郑重?”
袁天罡和李鱼只是相视一笑,并未多说。
李鱼和杨思齐向袁天罡和李淳风拱手告辞,出了司天台,正往钦天监正门走,旁边跨院里走出两位兵弁,一见二,便站住了脚步,其中魁梧高大的一
叫道:“小郎君!”
“咦?铁大哥,你们怎么在这?”
李鱼一看,来竟是铁无环,看另一
所穿军服,阶级似乎比铁无环还要高得多。面相有些面熟,一时间李鱼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倒是认得李鱼,哈哈一笑,拱手上前,道:“李鼓吹,原还说择
邀你共饮呢,不想竟在这里看见,哈哈,真是缘份、缘份呐。”
李鱼哈哈一笑,顺势伸出手去,与他执起手来,用力摇了一摇,道:“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我们也正要寻个地方吃酒,可巧就遇见了你们,走走走,同去同去,先说好了,今天我买单,将军可莫与我抢。”
李鱼说着,心中嘀咕:这货是谁啊,我在哪儿见过?他有说过要请我吃酒吗,那应该很熟的才对吧。
那位将军亲亲热热地揽住李鱼肩膀,一脸络腮胡子都全扎到李鱼脸上了:“那不成,说过了我请嘛。你李鼓吹要请,那就下回。哈哈哈,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那是相当的好,走,我带你们去。”
李鱼脑子里转悠了几匝,还是没想起来这厮是谁,但那嘴上也是毫不含糊:“哈哈,那就有劳将军带路了,咱们今一醉方休。”
“诶,叫将军,可生份了些。我长你几岁,你若不见外的话,就叫我王兄好了。”
“啊!原来他姓王,这老王……莫非见我家漂亮多些,刚刚搬来做的邻居?”
李鱼正胡思想着,王将军用力拍了拍李鱼肩膀,道:“那
亏得李兄弟你提醒,我对外只说是有猛兽闯进了行宫,对上才述说实
。上
很是赞赏我的沉稳,夸我做事妥当,这不,这回有了好差使,就派遣给我王超了,众袍泽都眼红不已呢。”
听他这么一说,李鱼才省起,原来这就是他故意制造动静,杨千叶收手的那晚,闻声赶来的屯卫将领。当时自己是说过,莫要大张旗鼓搜寻刺客,对外只说是猛兽闯
,免得皇上和太上皇不悦。
李鱼哈哈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兄得了什么好差使,竟让同僚眼红。”
王超道:“自然是建灵台这件美差。太子做了大监造,皇帝便从屯卫中抽来做监护,维护灵台秩序,同时也是多一层保障,卫护太子安全。毕竟那么多从民间招募的匠
,万一有
心怀歹意就不好了。”
李鱼轻啊一声,道:“不错,还是皇帝思虑周详。刺客三番五次对太上皇、皇帝、皇太子下手,如今皇太子监造灵台,频繁离开东宫,可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王将军能负此重任,足见陛下信赖。”
王超摸了摸大胡子,道:“咳!那个……正是。天家信任,是一方面,另外,监造灵台,也确是肥差。我还要恭喜李兄弟,你担任监造,是具体负责灵台建造的,你吃
,可得给老哥哥我这个监护喝
汤啊……”
李鱼听他这话儿,貌似要从建筑拨款中渔利,心中便有些不悦。
李鱼虽也想建功立业,主要是想在自己的面前能挺得直腰杆儿,其实他可不愁用度,需要的是一种社会地位和成就。灰色收
一类的,他并不在意,如今听
赤
的提起这个,心中便有些反感。
不过,李鱼也不想扮那正君子,义正辞严驳斥他一通,平白得罪了
,何况他还是铁无环的顶
上司。
李鱼心想,太子争取建造灵台的差使,图谋的是影响力、是积累储君的政绩,想必不会打灵台建造用度的主意。到时候,他想从中占些好处,我就推说太子监管严密便是了,他想怨,也怨不到我的上。
李鱼这厢暗暗打着如意算盘,丝毫没有意识到,魏王李泰会坐视灵台顺利建成?李承乾固然是志在政绩,但是这位太子爷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作所为就一定会如他所愿么?
他这条搅混水的鱼,可是自打出道以来,无论到了哪儿,就不曾让一处有过安生。在利州是如此,在陇西也是如此,在西市还是如此,如今主持建造钦天监的灵台,又岂会叫他风平静,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