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虽然我只是一只羊()
我下车的时候赵丹和林鹤翔都已经走了，我和那位抱着酒壶的红脸汉子还有那个去和
朋友约会的小白领点
致意，以感谢他们刚才仗义执言。龙腾小说 ltxs520.com
我坐的这趟24路车是环城线，我下车的地方则是一处偏僻的城乡结合部，出了站牌再往西步行一公里，那有一处不惹
注目却风格极怪的建筑：高墙上接着电网，离远了使劲往里看能依稀看到里面有高高的岗楼，荷枪实弹的哨兵在上面巡逻。
我面前的大铁门上则写着五个大字：市第一监狱。
从角门进去登了记，把随身物品
给狱警检查过，再进一道铁门，狱警小王便接了出来，我们虽然不算老相识，可也见过不少次了，小王和气地说：“又来看你爸来了？”
“是啊，王哥挺好的吧？”
“呵呵，挺好，那你先进去吧，他一会就来。”
我点点，走进宽敞的探望室，随便坐了一张桌子，不多时就听里面犯通道的铁门响，我爸他老家表
严肃但步态悠然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狱警，叫不上名字，但是也见过几次了，我冲他笑了笑，他也冲我点点。这当间我爸便安然地坐了下来，那狱警退后几步在一个角落里背手而立，老要不是穿着囚服，他倒像首长的警卫员一样。
“今天不忙？”我家老爷子浑厚的男中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看来心不错，要不是是不会和我先打招呼的。
我笑道：“忙也得来看您啊。”
老不理我的讨好，像有司审查下层项目一样问：“你那店儿还开着呢？”
“开着呢，不开我
什么去？”
“能挣着钱吗？”
“仨瓜俩枣的还是有吧。”
老点点：“要有合适的行当你就退出来，要么就把它卖了。”说道这老有点不自然道，“当年也是我看走眼了，拼死拼活得来的一块地……”
我忙笑道：“爸你看你又说这个，崩
心！”
“你这脑袋上是怎么了？”老终于看见我那撮发了。
我摸着脑门满腔郁闷地说：“别提了，让雷劈了！”
老一拍桌子：“你不是又跟打架去了吧？”
“打架打成我这样——您见过黑社会打架拿打火机互相燎发的吗？”
老也笑了。
左来无事，我把公车上的事原原本本跟老说了一遍，我们这位曾经纵横江湖的龙爷听完慨然道：“现在的江湖真是不讲规矩了，以前‘小手艺’要是被发现了老太太都敢上手打。”末了他又道，“嗨，我跟你说这些什么呀？”
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老听我这么说，表又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羊羊啊……”
我一杵在桌子上：“您能不这么叫我吗？”
老的思绪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继续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你
手公司的事，做要低调，别打你左脸……”
我急忙补上后半句：“我把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打！”
老这才满意地点点：“嗯，对了，你能做到吗？”
我脚尖点着地，悠然道：“没比我做得更好了。”
老这才笑了：“那雷没把你小子脑子劈坏吧？”
我捋着皮道：“听您的教诲，我准备把这边也让它劈一次，索
给我劈成锅盖。”
老收起笑容，问：“你孟姨那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又有新动作了？”
“您就会教训我，她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新开了一家搅拌站，谁敢不给孟老大面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老爷子叹了
气道：“我就怕她这一点，穷兵黩武，到来迟早得殃及自身，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您又看什么书了学这么多新词？”我笑嘻嘻地把红彤彤的两条软中华推给他：“外面的这些事您就甭心了，再过个把月您出来亲自收拾她！”
老把烟收了道：“以后这些东西不用带，不缺，再说你小子钱也不富裕。”
我嘿嘿一笑：“虽然买卖不成，两条烟还是买得起的。”我问他，“狱长那边用不用我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你孟姨都有安排。”老手抚烟盒道：“这个做事除了有时候毛躁一点还是靠谱的。”
我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老起身相送，父子俩握手，点示意，隆重分手。
出来又是狱警小王把我送到门，我说：“我爸这就麻烦王哥多费心了。”
小王客气道：“哪里，龙老板在这也待不了几天了，等他出去以后我还得求着你们多照顾呢。”
“那是必须的。”
小王笑道：“其实也就这么一说，我们这种犯忌讳我知道。”
我笑：“瞧你说的，我都外面夸下海了：咱监狱系统里有！”
小王愣怔：“这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小龙我跟你说，我还是挺佩服你爸的，他跟你说的都是为你好。”
我点：“我知道。”
“行了你走吧，路上慢点。”
我刚要回身摆手，小王在我背后喊了一句：“别回，这地方不吉利。”
我忙正襟走出监狱大门。
迎面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大概是贪近绕小路绕过来的，经过上午那事，我也没心坐公了，于是伸手拦下，跟司机说：“去火车站。”
司机看了我一眼问：“东站还是西站？”
“东站。”
“东站还有车吗，您去那什么？”
我笑眯眯地说：“别管。”
利用这段时间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我叫……呃，还是先说我爸吧，我爸叫龙宝华，不到40岁就已经成为江湖上闻名的龙爷，以做事稳重讲求公允
受道上大哥们的追捧，早年间包揽工程，后来做大，成为我市建筑业的龙，6年前因为对抗外省的
侵势力“海河帮”发动了上千的械斗，事搞得太大惊动了上，我老爹为了公司投案自首，以聚众斗殴、故意伤害被判狱8年，这就是他老家的背景资料。
至于孟姨，是我爸后娶的老婆，也就是我后妈，我亲妈在我3岁那年因病去世，我爸鳏居3年后认识了孟姨，当时孟老大已经算是一方诸侯，掌管着一个区的沙石垄断，在一次“生意摩擦”中，两一见倾心，孟姨就成了我后妈。
两子虽然出身一样，但是为处世却大相径庭，孟姨是苗红根正的江湖儿，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拖泥带水，三句话里起码有两句半是问候他直系亲属的修饰词，烟不离手酒不离，是能惹能抗的典范。我爸就不一样了，混了半辈子江湖，难得听他嘴里骂句脏话，平时沉默寡言，喜欢看各类文摘杂志，而且能学以致用，时不时冒一两句听着特邃细一琢磨全是废话的格言。不提倡跟动手，更像是个事事权衡的商。
我6岁就认识了孟姨，自然少不了朝夕相处，那么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就是教育，孟姨外表粗粝，骨子里全是传统思想，满脑子父业子承的预想，从小就下意识地要把我培养成独霸一方的老大，对我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什么，他敢抢你玩具？打他！什么，他敢偷你糖吃？打他！什么，我那件貂裘上的窟窿是你烫的？别跑，小兔崽子！
……除了最后一种况，我老爹总是鼻子一哼，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