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奉命同居
秋末冬初之夜，已经很有些寒意，亥时末，来震、来德兄弟二
把两个火盆端到三楼书房，说是老主母让英姑吩咐下来的，几位郎君要长谈，夜
寒重，莫要受凉。更多小说 ltxs520.com
第一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辩难结束，谢道韫提出要与陈
之围棋，徐邈与谢玄继续辩难，徐邈胜在儒学
通、谢玄对玄学理解更胜一筹，二辩难起来势均力敌，很有棋逢对手之感，谢玄因为没有姊姊谢道韫压他一
，所以辩难起来更觉酣畅。
陈之的书房是个大套间，外间读书、习字，里间作画、围棋，还有一张小榻可供休息，陈之和谢道韫进到内室，小婵指使冉盛把一个火盆搬到里面来，放在乌木小案边，以供陈之与谢道韫对弈时取暖。
陈之道：“小婵姐姐先去歇息吧，这里不需要侍候，小盛也下去睡觉。”
小婵笑道：“难得这么热闹呢，象过年似的，我也不想睡。”
冉盛也说不睡，等下顾郎君吟诗，他要喝彩。
陈之道：“不许擅作主张喝彩，难道想让顾郎君认你作生平第一知己。”
冉盛做了个怪脸，到外间去了。
谢道韫对小婵道：“这里不须侍候，我要与陈郎君说说话。”
小婵看了陈之一眼，陈之点了点，小婵便退出到外室，见谢郎君与徐郎君你一言我一语，辩论得正酣，顾郎君在一边击节叫好，有时还评点几句，冉盛也凑热闹，拊髀喝彩，小婵问他：“小盛你好有学问，你听得懂？”
冉盛摇道：“听不懂，就是觉得辩起来好玩，要是比嗓门就好了，谁嗓门大谁赢。”
小婵笑道：“那肯定是你，你吼两声把家的耳朵都震聋了，家根本听不到你说什么，自然是你赢。”
冉盛放声大笑，小婵赶紧瞪他道：“闭嘴，吵醒了润儿你有苦吃，非让你把论语吼三遍不可。”
冉盛赶紧捂住嘴，噤若寒蝉。
小婵见这边没有什么事，想起去看望一下老主母，来到楼下陈母李氏的卧室，见内室的雁鱼灯还亮着，陈母李氏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老丫环英姑睡意朦胧，嗯嗯地应着。
小婵先清咳一声，陈母李氏耳朵很灵，立即问：“小婵吗？”
小婵应了一声，轻盈盈走进去，问：“老主母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陈母李氏半靠半卧着，手里捧一个青铜暖炉，说道：“老
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
小婵道：“是楼上太嘈杂了吗，那我上去提醒他们轻声点？”
陈母李氏赶紧摇道：“不是，老不怕吵，就怕冷清，你想呀，夜里睡不着，听不到一点声音，好难捱，老现在是
夜颠倒了，白昏昏欲睡，夜里睁眼无眠。”
小婵道：“那小婵陪老主母说说话。”说着坐到床前箱檐上。
陈母李氏问：“青枝带宗之、润儿睡了吧？嗯，顾郎君他们不要侍候了？丑儿在做什么？”
小婵道：“小盛在呢，还有顾郎君、祝郎君的两个小僮，之小郎君与祝郎君在下棋。”
陈母李氏笑道：“好生奇怪，祝郎君的弟弟却原来是陈郡谢氏子弟，与祝郎君是表兄弟，我看他二倒象是同胞兄弟，不过做弟弟的身量倒比兄长高了。”
小婵心道：“那个祝郎君看之小郎君的眼神不大对劲，与上次来的陆小娘子一般，陆小娘子应该是之小郎君的心上了，润儿真没说错，家陆小娘子那种眼神没什么，可祝郎君是男子也这么看之小郎君，真是很别扭，尤其是先前祝郎君看之小郎君在这里吹箫时，那种眼神更是明显——”
魏晋好男色，这个小婵也知道，但小婵不喜欢之小郎君被一个男子
恋着，所以心里对那个祝郎君有些敌意。
陈母李氏见小婵发怔，便问：“小婵想些什么？”
小婵忙道：“没想什么。”
陈母李氏微微一笑，说道：“小婵啊，老早就想与你说说心里话了，现在这里没有别，英姑也睡着了，还打鼾呢。”
小婵不知陈母李氏要和她说什么知心话，无端的觉得紧张起来，说道：“老主母你说，小婵听着呢。”
陈母李氏道：“前些子曾玉环对老说，她家来德十七岁了，也该定下一门亲事了，求老作主帮来德物色一个良善
子为妻——曾玉环明着呢，老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打你和青枝的主意，你和青枝，随便哪个做她儿媳，她和来福嘴都要笑歪。”
小婵红了脸道：“这怎么行，来德才十七岁，我和青枝大来德好几岁呢。”
陈母李氏道：“大几岁怕什么，你们两个水灵灵的，容貌又好、
也好，来德那是高攀。”
小婵赶紧道：“老主母，小婵谁也不嫁，小婵就服侍你老家。”
陈母李氏道：“老是薄西山，命不长久了——”
小婵惊道：“老主母你千万别这么想，之小郎君、宗之和润儿听到了会很难过的。”
陈母李氏道：“好好，老不说，但你青春年少，又能服侍老几年！”
小婵低声道：“我还可以服侍宗之小郎君、润儿小娘子啊，能遇到西楼陈氏这么好的主家，是小婵的福分。”
陈母李氏道：“你看看英姑，十岁时就服侍我了，跟了我快四十年了，虽然我与她主婢，一旦我身故，她也难免晚景凄凉。”
小婵道：“之小郎君会善待英姑的。”
陈母李氏拉过小婵的手，轻轻拍着：“傻孩子，这啊还是要有一子半才好，年轻时不觉得，到老了才有切体会——你方才说服侍了老再接着服侍宗之和润儿，为什么不说服侍之小郎君？”
小婵涨红了脸，说道：“之小郎君已成，成婚后有了小主母，就有小主母一方的婢服侍。”
陈母李氏微微一叹，也不避忌小婵，说道：“六丑心高啊，想娶陆氏高门的郎，可知有多难，只怕老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小婵心想：“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啊！”说道：“老主母一定能看到之小郎君把陆小娘子娶上门的，陆小娘子上回来不就向你老家磕了吗，那是新见阿姑的大礼哦。”
陈母李氏高兴了一些，说道：“是个好孩子啊，可怜兄长又过世了，丑儿都不能去看望她一下。”拉着小婵的手道：“丑儿这孩子心里拿定的主意不会改变的，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
他，他要娶陆小娘子就让他娶去，老也帮不上忙，但有件事老是可以决定的——”
小婵的心“怦怦”跳，大气也不敢出，却听陈母李氏又说起来德的事，说道：“来德这孩子实诚，身体也壮实，以后也会象他爹来福那样是过子的厚道——”
小婵以为陈母李氏要把她许配给来德，赶紧滑下箱檐跪着，哀求道：“老主母，小婵不愿嫁来德——”
陈母李氏笑道：“起来，没说要把你许配给来德。”
小婵吁了一
气，起来坐回箱檐。
陈母李氏道：“前几老就此事问过青枝，青枝低着不说话，怎么问也不说，老知道青枝大约是肯的，虽然来德相貌不是很俊俏，毕竟知根知底，来福一家都是良善，嫁给来德依旧还在西楼，不过小婵你呢，老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留下来那就留着吧，你就专服侍六丑，小婵明白了吗？”
小婵脸红得发烫，喉咙发
，说不出话来。
陈母李氏道：“这些子老也看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