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厌者。”眼前这个丑和尚就是貌丑而可观者。
这年轻的丑和尚一眼看到身高八尺的冉盛象铁塔一般雄赳赳挺立在茅舍前,吃了一惊道:“好大的个子!”又看了陈之一眼,赞道:“好一个俊郎君!”
陈之施礼道:“小介年幼无礼,道
莫怪。”晋时和尚也可称呼为道
。
丑和尚合什还礼道:“小僧支法寒,檀越真是来挖取这宝珠玉兰的吗?”
陈之心道:“原来此花名宝珠玉兰。”微笑道:“非也,只是寻芳来此,花树不能任意移植的,不知其习
,贸然移植,乃是戕害花木之
,花木往往枯死。”
丑和尚支法寒眼睛一亮,拊掌道:“妙哉此言,檀越是雅,敢问尊姓大名?”
陈之道:“钱唐陈
之。”
支法寒眼睛瞪大,上下打量陈之,笑道:“江左卫玠,名不虚传。”
这时茅舍里又出来一个老者和两个十来岁的童子,那两个童子看到冉盛,吐舌惊叹,这样的长是第一次看到。
老者对陈之道:“尊客也是来访宝珠玉兰的吗,请
内喝一碗茶水歇歇脚吧。”
陈之道:“敢问老丈,这宝珠玉兰可以移栽否?若有树苗,请赐一棵。”
老者摇道:“移栽不得,宝珠玉兰只有在花山一带可活,移栽别处很快就会枯萎。”
陈之道:“原来如此,不敢打扰老丈,我看看花树即可。”
丑和尚支法寒陪陈之到茅屋后观赏宝珠玉兰,说是奉师之命在这左近寻访适合建佛寺之宝地,问其尊师是谁?答曰:“支道林。”
陈之眉峰一耸,支道林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支道林俗姓关,因师傅是西域月支
,弟子从师姓,故改姓支,法名支遁,号道林,
研佛法,是般若学六大家之一,
称支公,二十五岁出家为僧,二十六岁
建康,以清谈玄辩闻名,太原王濛称赞其“造微之功不减辅嗣”,辅嗣便是王弼,是正始年间的玄学领袖,而陈郡殷融则赞支道林是卫玠再世,支道林虽是出家
,但注重风仪,有名士习气,
往是也都是刘恢、殷浩、许询、郗超、孙绰、王羲之、谢安这些名流,擅长隶书和章
,其清谈援佛
道,很少有辩得过他的
,原本住锡剡溪支山寺,应琅琊王、大司徒司马昱之邀
驻建康东安寺,开讲《般若道行经》,道俗钦崇、朝野悦服,司徒府的清谈雅集也常邀支道林参加,支道林说庄子,座上名士
番辩难,无
是其敌手,时
慨叹支道林是披着袈裟的王弼或何晏——
影西斜,陈
之主仆三
踏上归途,丑和尚支法寒去公孙树下牵了大白马与陈
之一道下山,冉盛羡慕道:“和尚也骑马,啧啧,稀奇!”
支法寒眼睛一翻道:“和尚为何就骑不得马!吾师养马数匹,也有非议说出家
养马不妥,吾道答曰‘贫道重其神骏。’有
曾送一对大鹤给吾师,吾师纵鹤飞去,曰‘冲天之物,宁为耳目之玩乎!’”
冉盛道:“鹤可以纵其飞,马为什么不可以送!和尚骑马,瞧着太别扭,这马送给我如何——”
陈之斥道:“小盛,不许多嘴。”
支法寒哈哈大笑,先问冉盛年龄,得知才十六岁,惊道:“这是天生的武将,是该骑着马才对,不过没有白送的道理,小僧久闻钱唐陈之贯通儒、玄、释三教之学,早就想领教,今
陌路相逢,敢请辩难,若胜了小僧,小僧以此马相赠,陈檀越若输了——”
“输了又如何?”冉盛忙问。
支法寒笑道:“不如何,一笑而散。”
陈之道:“在下从不与
赌博。”
冉盛眼望着陈
之,他真是非常喜欢这匹大白马,一见其昂首奋蹄的样子,就觉浑身血
都要沸腾起来一般。
陈之不理睬冉盛恳求的目光,大袖摆动,从容下山。
丑和尚支法寒却一直跟着陈之到句容县城客栈,似乎不辩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