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
来看我，像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个
存在似的。
“我想问一下，表哥他这病”
“哦，从小到大的痨病，根治不了，
绪一激动就会发作。”陆兆言顿了顿，叹了
气，“可他那家伙总是那么容易激动，这身子怎么好得了”言语中满是
的无奈与疼惜。
“表哥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得不到坚定的
和活下去的勇气吧。”我喃喃自语，似乎有点能够理解表哥的心。抬起眼，正看见陆兆言诧异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捂了捂嘴
“呃那个我只是猜测。”
他正视着我，“看你比较面生，想必是店里新来的吧。”
我点了点。
他无力地笑了笑“今天，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摆了摆手“陆先生，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话我不说出来不行。”
他耸了耸肩“有什么就说吧。”
“陆先生，你是真心君仁表哥的吧”
他怔了怔，默默地点了点，接着又叹了气。
“陆先生觉得这样的让你很为难吗”
“那是自然的，其实我家里已经为我安排了相亲的对象，但是我的是君仁，我不需要别做我的伴侣。但是我却找不到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推脱。如果君仁是个
子，我可以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见双亲，大声宣布我要娶的是君仁。但是他不是子，就算我的父母再怎么开明，也不可能接受我与一个男相现在父母方面
我得很紧，而君仁又不肯体谅我的苦处，多给我一些缓转的时间，我已经快要崩溃了”他说着将脸埋
掌心。
陆兆言的这番话说得我像被当
喝，原来我也一直在做着迫哥哥陷两难境地的事。一方面我是他的弟弟，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另一方面我又要求与他成为恋，强行让他面对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哥哥做的事有多么残忍。
我陪着陆兆言一起沉默。
过了半晌，我叹了一气，自言自语道“也许，相就是幸福。”
“什么”陆兆言抬起来看着我。
我朝他微笑“能知道对方着自己的心，就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他想了想，兀自点，似是有所了悟。他转而看我“也许我能想到办法劝服君仁再给我一点时间。谢谢你，小兄弟。”
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是啊，相就已经很幸福了，可是现在的我，连那样的幸福都遥不可及，而且永远不可能得到。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中降下了雪花。因为是除夕夜的缘故，街道上影稀疏。突然身体打了个寒颤，冰凉的寒意侵袭全身。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出来得急，忘了披外套，送往医院的路上又出了一身急汗，现在汗凉了下来，自然会感到寒冷。
地打了几个
嚏之后，我吸着鼻子往回走。心里想着哥哥，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可是突然之间心里哽得慌，怕打了电话又会一冲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最后还是决定发条短信贺个新年。
于是我在手机屏幕上打下“哥哥，新年快乐”几个字。盯着屏幕看，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些话，“哥哥，那件事我不会再你了，你可以放心。”这才舒坦下来，仰起脸来长时间地看着黑朦朦的天空，白色的雪花瓣忽悠忽悠地飘落下来，落在我的脸颊上，渗皮肤的凉意。
回到家之后，觉得有些晕，走路都觉得蹒跚，想必是感冒严重了。我苦笑了一下，一定是在外受了凉，而我又最讨厌吃药，以前每次感冒都是让它自然好的，这次自然也不会去买什么药。
但是摸摸额，好象有点烫，浑身没劲。哎哎，真是个倒霉的除夕夜呢。我这么想着，一扑倒在床上，胡
地盖了一下被子，打算进冬眠。
可能是因为疲惫的缘故，很快就睡了，但是却睡不沉，做着混的梦，一会梦见哥哥，一会梦见卓飞，一会是君仁，一会是陆兆言。
一梦醒来，已是凌晨两点，发现烧得更厉害了，舌燥，手脚乏力，连给自己倒杯水都会打翻杯子。
于是又浑浑噩噩地倒回床上，心想这下完了，烧厉害了。想给什么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心寒得连骂的力气都没了，手一甩，将电话抛到墙角，仰面望着天花板，没有刷漆的墙面在夜里透着
森的气息，好似死降临的前兆
啊呸呸，别有的没的吓自己。我用力拉了拉被单，盖着一层被子还觉得冷，于是拉了邻床顾柯的被子压在自己身上，可是身体仍是冷得厉害，瑟缩在被窝里还在不住地发抖。
我于是自我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明天醒来就会好了”这么自我催眠着，便又陷了昏睡，又是一连串七八糟的梦，比较清晰的是梦到自己被抱在怀里，隐约中听见哥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唤着“连生，连生”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哥哥这样叫我了有多久没有触碰到哥哥的怀抱了那些看似熟悉的青涩而童稚的恋，正随着我的长大而渐行渐远。我再也不能用任何理由禁锢哥哥的了。我感觉鼻子发酸，便在梦里哭了出来。
唇上突然有轻柔的触感，温热的感觉，自唇瓣渐渐蔓延至周身。我被紧紧地拥在怀里，那两瓣温柔正轻轻地吸吮我眼角的眼泪，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立即被牢牢握住。
我心中塌实下来，一沉，便连梦也不见了。
十六
“咳咳咳”我是在咳嗽的时候把自己咳醒的。每咳一下就感觉脑袋疼得快要
炸了。
一只手覆上我的额，然后听到顶有说话的声音“还很难受么，连生”
很像哥哥的声音啊哥哥么哥哥我猛得睁大眼睛，他果然就站在我的眼前。我伸出手去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还有他的唇，真的是哥哥么我的梦境成真了
哥哥一把抓住我的手，皱了皱眉“怎么一醒来就这么不安分还晕么”
“晕。”我老老实实地点。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搂住我说他有多么心疼，不料他却伸手在我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活该”他气呼呼地说，“发烧发到39度了还不知道看医生，烧死你也活该”
我委屈地道“发烧发到39度我哪来的力气看医生啊”
“那你不会吃药吗”
“突然发烧的，我哪里会想到买药啊”
“你”他一时气结。
我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哥，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你还好意思问，年三十的竟然敢拿一条短信打发我，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打你电话又说关机了，你这不是存心折腾我么你一个出门在外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亲自跑过来看看了这不，你这小子还真是没用透顶，竟然会发烧昏过去”
“手机不是被我关掉的啦”我小声辩解，“是它自己刚好没电了啦”
“没电你不会充电吗”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痛得要死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啊”
“所以你就让我在那里对着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着急”哥哥叉着腰，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眼珠子一转，得赶快岔开话题才行，“对了，哥，你说怪不怪，我竟然梦见你抱着我，好象还吻我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你来了，还真是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