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乌龙以前也发生过。他姓丁,在很多手机通讯录里排第一个,确实容易误拨。可时隔多
,听到慕善为了另一个男
疲惫失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比想象的不舒服很多。
“你在哪里”他沉声问。
慕善默了片刻道“医院。”
丁珩声音微怒“好,下午我来接你吃饭。”
“不用,丁珩。”慕善的声音比以往每次都要冷。她直呼他的名字,带着刻意的疏离,这令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是为了陈北尧
丁珩淡淡的、不容拒绝道“六点,等我。”
他挂了电话,自己先笑了。
因为尽管不悦,她的声音还是令他想起那个吻的滋味。
既然她自己先违背原则,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出手
他抬看向车的方向,正欲迈步。
就在这时。
“轰轰轰”数声剧烈的声响,像是惊雷骤然在天空中炸开
一阵冲击波似乎从远处翻滚而来,顶的竹棚簌簌作响。
丁珩浑身一僵,那声音是炸药那方向,正是吕兆言等驱车离开的国道
他拔腿就往国道方向跑,却一眼瞥见路旁等候自己的轿车,几个男全部探
出来,一个
朝他大喊“丁少,前面出事了”
丁珩脑子一个激灵,怒喝一声“下车”
几个保镖全是一愣,有动作快的,打开车门往下跳
“嘭”又是一声震天的响,眼前的轿车瞬间
成一个灿烂的火球。男
们惊痛的嘶吼被掩埋在火焰里。
丁珩只感觉到巨大的冲击波像是炽烈的海扑面而来。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往后扑倒,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
。而后,他感觉到后背一阵雨点般的锐痛。他恍恍惚惚想,慕善的电话怎么就那么巧救了他一命
紧接着,像是被用巨大的铁锤狠狠一砸,他脑子一木,失去了知觉。
18、北尧哥哥
丁珩其实只昏迷了五分钟不到。
他觉得满嘴都是灰土气味,浑身脏腑像是都换了位置,空落落的痛。
他忍受着晕眼花,挣扎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看到车子只烧剩半个灰黑的架子,上面还搭着几截
体残肢。
“啊救命”最快跳下车的男全身是火,在地上呼救打滚。丁珩见状想都没想,立刻脱下西装,狠狠往他身上拍打
农家院里的几个伙计小妹,听到声响都冲出来。丁珩从一手中夺过灭火器,朝那
身上一阵狂
,火才渐熄。
院子里停了辆面包车。丁珩拉开车门跳上去,大喝一声“跟我过去”
他带着几名农村小伙,急匆匆颠簸飞驰到不到三公里外的国道上,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五辆轿车都被炸得支离碎,硝烟弥漫的公路上,四处散落车体残骸、血
尸块。几个小伙子脸色煞白,有的甚至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丁珩忍着恶心,一个箭步冲到中间那辆车跟前。
这是吕兆言的座驾,防弹防能最好。也是五辆车里,唯一还保持大半个躯壳的。但这并不能令车里的
逃脱噩运。丁珩一低
,便看到被炸飞的车
附近,司机只剩下两只脚踩在油门离合上。
丁珩忍了忍往后看,却只见一只手搭在损的车窗上。无名指上的戒指,正是吕兆言的婚戒。
“救我救我”极微弱的声音传来。丁珩心中一震,立刻蹲下凑近。
只见还冒着火苗的后座上,吕兆言满脸是血、双眼紧闭,有气无力的瘫在那里。只消望上一眼,丁珩就差点吐出来他的白色西装早已被鲜血染透,整片肚子被炸穿,腑脏外露,血模糊,奄奄一息。
丁珩的手紧紧握住车窗门,正要拽开车门。
他忽然愣住。
他看着吕兆言身上伤大
大
涌出的鲜血,只要再过一会儿,他全身的血都会流的
净净。
他脑子里骤然掠过很多信息想起吕氏近年来敛集的巨额财富;想起吕兆言虽然信任,却也在自己身边安排盯梢。
他也想起吕兆言只有一个在读书的妹妹;想起吕兆言安置在公司的几个表亲,面和心不合;想起吕兆言的心腹中,并无能掌控全局的才。
最后,他想起自己被灌白
,智昏迷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觉
那感觉他一辈子不会忘记。
他抓着车门的手慢慢松开。
“兆言兆言”他极嘶哑的哭喊着,仿佛悲痛欲绝,身子却一动不动。
过了一阵,刚才被他所救的男,亦是吕兆言的心腹,被
扶着,含泪冲上来“丁少老板呢”
丁珩低看一眼车中已然气绝的吕兆言,仿佛极艰难的闭上眼“我赶到的时候,老板已经”
夜幕降临的时候,慕善抬看了眼
历。
陈北尧昏迷已经整整二十天。如果再不醒来,就会如医生所说,苏醒的几率越来越小,直到某一天猝死。
这个认知令慕善最近越来越焦虑,甚至偶尔濒临躁。可她不愿意把这份焦虑表现在外,也不想憋在心里。于是就经常约叶微侬喝酒。
这晚,两个坐在酒吧幽
的卡座里。叶微侬看着慕善看似乎淡定,双眼下却有了
的黑眼圈,忍不住叹息。
“后悔了没有趁他好好的时候他”叶微侬道。
慕善色平静“我的决定不会变,但那已经无关紧要。”
叶微侬苦笑“最近霖市实在太了。先是丁默言,再是陈北尧,现在是吕兆言,前天也死了。就像没
能再霖市老大的位置坐久一点。虽然市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当成普通刑事案件处理,每次也都抓住了凶手。可连老荀都说,霖市的黑势力实在太猖狂了。这下好了,不用警方扫黑,他们自己黑吃黑,先斗了个两败俱伤,大快
心。”
慕善沉默。
三天前,吕兆言被湖南帮抢毒品生意炸死的消息,震惊全市。她并不会站在陈北尧的立场上感到高兴。若论这一连串的风波,陈北尧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但叶微侬说得不无道理,这次之后,霖市黑势力大大受挫,的确是好事。
“丁珩怎么样”慕善问。
叶微侬语气意味长“现在吕兆言死了,吕氏
成一锅粥。但我有预感”
“两蚌相争渔翁得利。”慕善接下她的话。两对视一眼,同时沉默。
叶微侬忽而笑了,将两只雪白如玉的手摊到她面前“左手陈北尧,右手丁珩,慕善小姐,你选谁”
慕善也笑了。
她轻轻抓住叶微侬的左手。
“我有时想,如果他不死,如果他能一直睡下去三年、五年、十年也好,我都会一直陪着他。那样也等同于跟他在一起了,对不对”
叶微侬一怔,看着慕善温和而平静的容颜,双眼竟然一酸。
跟叶微侬分开后,慕善驱车前往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在床边坐下,慕善有些失。
陈北尧的气色好了不少,白净温润的脸色不再死气,嘴唇也有了几分血色。这令微醉的慕善有些高兴,眉梢眼角便带了笑意。
她拿出书,翻到昨天的段落,继续读给他听。读着读着便觉得倦意袭上心,连带看着他的
廓,都模糊起来。
陈北尧的床很宽,慕善有时候晚上也在这边陪他过夜。她把书一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