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林图会滑雪吗？
如果说只是在外围雪场的平地里遛一遛，她或许还能安慰自己说，她会。
而站在第三雪道的最顶端，林图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近乎四十五度角的坡道上几乎看不见新的滑痕，自她所在的地方看下去，仿佛在此地生存了数百年的茂密树丛里只能看见隐约的白线。
凹凸不平的雪包随处可见，在连续坡道之后还有一连串的极限转弯……
林图一阵眼晕，这哪里是滑雪，这根本就是玩命。
她看向方所所在的位置，后者还没戴好护目镜，一双生
薄凉的眼睛只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你不是想跟我谈谈？”
雪场的
都竖起耳朵等待着这一位从未在雪场出现过的不知名
跟当家老板的八卦。
林图只想把滑雪板直接扔他脸上。
舍命陪君子。
是真的舍命。
她一边穿护具，一边耐心的听雪场的尽职尽责的同她说这个雪道的规划设计以及注意事项。
地图被她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唯一不能保证的只有她堪堪
门的滑雪技巧能否让她在这样复杂的地形里保命。
林图穿好最后一件护具，方所已经准备就绪，站在出发点等她。
他做了一个让林图先行的手势。
林图看着脚下颠簸的雪道，
吸一
气，压低重心，滑了出去。
第一个弯道，林图在试图转弯时失衡了。
她跌跌撞撞地滑上雪包，整个被颠簸的快要飞起来。
紧接着的下一个坡道是一个坡比大于二十度的陡峰，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平稳落地，只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一
栽倒在了雪坑里。
方所轻松的自她身边滑过，姿态优美的停在了离她不远的位置。
林图勉强撑起身子，咬牙从雪地里重新站了起来。
方所似乎轻笑了一声，没有抢先，而是把雪道重新让了出来，等她继续。
林图第二次翻车是在整个雪道最为险象环生的连续弯道里。
她避开了前几个致命的岩石弯道，还未及松一气，完全不按牌理出现的松树林傲然的生长在她前面的雪道上。
她想减速，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她保护好自己的重要关节，以最低限度受挫的姿势重重的装在了粗壮的树
之上。
疼。
堆积在松针之上扑扑簌簌的白雪落了她一身。
她喘着气，第一次感觉濒死原来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
如果方才她反应再慢一些，或许就不是撞疼这么简单了。
她艰难的动了动四肢，双臂跟小腿还有
部已经开始有明显的疼痛。
但是好在似乎没有外伤，这次如果能从这儿活着回去，她或许真要在市医院跟凌初当几天病友。
一直保持着慢她几步速度的方所再一次停在了她身侧。
他稳稳的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那个躺在雪堆里的。
林图扶开了护目镜上的雪沫，也拍落了自己身上透心凉的积雪。
她几乎是咬着牙强迫自己站起来。不能妥协、不能放弃。
她重新找回重心，闭上眼回忆了一遍接下来的雪道究竟还有哪些陷阱。
方所依旧还在原地。
林图只瞥了他一眼，隔着护目镜和面罩的眼似乎带着挑衅的火焰。
她重新出发，没有一丝犹豫，亦没有一丝畏惧。
方所的眉毛微微皱起。
这样还不放弃？
方所不自觉在面罩后溢出一丝笑容。
他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方文林会放她进那间咖啡馆。
第三雪道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一。
最凶险的部分已经过去。
方所没有再等待林图，熟练的在预计时间内完成了自己的滑行。
守候在终点的已经狗腿的围了上来，替自家主子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他的滑行记录已经录了系统，摊开在他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已经更新了这一次的数据。
方所随意瞥了一眼，用眼示意数据切换成使用雪道的另一个。
林图的完成记录也呈现了出来。
包括一个简易的滑雪者评估，还有赛道完成度。
林图的滑雪者状态是初学者，系统建议是在第一雪道进行练习。
而方所随意滑动了接下来的数据。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她的第三雪道完成度是百分之八十七。
方所沉默了片刻，像是兑现自己诺言般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手下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浑身快要散架的林图终于出现在了山脚下的休息室。
方所捧着热可可端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上的琐事。
他换了件棕色的高领毛衣，穿着居家拖鞋，怎么看都斯文秀气，跟一个极限运动的
好者完全沾不上一点儿关系。
林图在外的帮助下卸下身上厚重的护具，膝关节和手臂之上全是淤青。现在还不方便检查的地方估计也是伤痕累累。
她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方所不远处的沙发旁站定。
正在喝热饮的方所仰看她。
“为什么不直接找林起？”
他记得林图前一阵子跟林起闹出过桃色新闻，以ce公司的实力，她只要吹吹枕边风，就已经足够将她手下的艺捧成一个明星。
林图忍不住现出一丝苦笑。
“我觉得跟厚木资本合作才能最大限度的实现双赢。”
跟商卖惨是最无意义的尝试。商逐利，所以她要把握住这拿命换来的对谈机会，说动方所。
方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林图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自己的腹稿，放松肩背。
“不介意我坐下来聊吧？”
“随意。”
方所重新将注意力又放回了自己的电脑之上，林图已经开始了自己简短的游说。
第十句话，方所的眼又落回到了林图身上。
他发觉，他似乎当真没办法在这个发动攻击的时候，还分去处理其他事。
“嗯。”
他的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笑，不再觉得是被冒犯，而是在享受一场非常愉悦的路演演说。
项目介绍、项目前景、项目规划，还有可预估的投资回报率，在她的演说中像被推演了千万回。甚至都无需她再用什么煽动的字眼，方所的脑内就已经能跟上她的步调，自发演算出与她所陈述的向匹配的数据。
“我还是想知道，过去的几个月里，你拒绝ce公司援助的原因。”
林图的演说卡壳了。
原来方所已经察觉到了。
从凌初宣布出道以后，她从ce公司那边争取到的资源完全只是一个初级艺所能享有的公共资源。
如果凌初真的是一个潜力
的话，ce公司不可能会放任这样一个角色流出。
“因为我跟另一位大物有约。”
林图端正了坐姿，眼坦
的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