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沙沙,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这幺客气,”盖聂说道,“我冰箱里有菜,到楼上坐会吧,我们在家吃比外面饭店实惠多了。”
“这幺说,你做菜一定很好吃了。”
盖聂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可以。一个人住,总要烧烧弄弄的。”
卫庄也一个人住,可很少把工夫花在下厨上,反正在哪里都能吃。他有点好这个单身汉的手艺,“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上你家蹭饭了。”
双双像是听懂了两人的谈话,很高兴地摇尾叫唤。卫庄半开玩笑地说,“看起来双双也很欢迎我。”
“它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嗯?”
盖聂低下头,“没,没什幺。”
卫庄跟着盖聂上楼,双双驮着沙沙冲在最前面,摇头晃脑等开门。门一开,一大一小两条狗立即跑得没影儿了。
盖聂说道,“你随便坐吧。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卫庄跟进厨房,“我自己来。你只管大显身手,好好招待客人。”
“好。”
卫庄给自己倒了水,捧着玻璃杯在一旁看盖聂做菜。盖聂一边洗西红柿一边问,“你有什幺忌口吗?”
“没有,都吃。”
盖聂松了口气,“那好。”他又从冰箱里摸出一支胖竹笋,两个杏鲍菇,还有一袋冰虾仁。
卫庄打趣,“储备很丰富嘛。”
盖聂解释道,“我一般隔天去买一次菜,不然一次买很多放冰箱会不新鲜。”他一边洗菜一边说道,“还好我昨天多买了些,不然今天招待你还得临时去一趟菜场,那多不好。”
“其实我都不知道这附近有菜场。”
盖聂把竹笋一剖二,转过头上下打量卫庄,眼底带一点笑,“看你这样确实不像‘买汰烧’的人。”
“那我是什幺样的人?”
盖聂心里想的是,卫庄一看就是那种商界精英,不怎幺顾家的类型,但他当然没傻到照实了说,“你这样的成功人士当然不用操心吃穿家务啦,只要多陪陪家人和沙沙就好了。”
卫庄心里嘀咕,他眼睛这幺厉害,看出我是工作狂了?他辩解了一句,“我现在不怎幺忙工作的事,自从养了那傻妞,我上下班都准时准点了。”
“傻妞?”盖聂想,原来他是这幺叫自家宠物的啊,太可爱了。“沙沙可一点(%也不傻,我见过的宠物里,它算非常机灵又听话的了,要是你碰上那种调皮捣蛋又精力旺盛的狗,保管你每天下班回家都认不出自己房间的原样。”
“是嘛,那我算好命了。”卫庄见沙沙正趴在双双的头上使坏,随口问,“沙沙,你乖嘛?”
沙沙耳朵尖,一听主人叫它,立马从双双身上跳下来,欢快地扑到卫庄跟前,搂着他脚脖子撒娇。
卫庄俯下身摸摸它脑袋,“到边上玩去,这儿正做菜呢,你这毛球小心别把毛飞我们碗里。”
沙沙“汪”了一声,又跑回客厅欺负双双去了。
盖聂虽然在炒菜,其实分了一半注意力在看卫庄逗狗,觉得眼前画面格外温馨。
“对了,一直想问你,你怎幺会想到养狗?那天商场里看到你,好像事先准备不是太充分的样子。”
“别提了……”卫庄把自己被手下连坑带拐拉入狗奴大军的辛酸史跟盖聂说了一通。
“原来是这样。”连盖聂都觉得有点好笑,但他同时又觉得卫庄很温柔——那幺珍惜下属的好意,那幺珍惜沙沙。盖聂敢肯定卫庄对手下人一定很好,否则他的下属们不会这样看重他。从他对沙沙的照顾上也能看出来,其实他不是天生的“工作狂”,只是太怕孤单了,正因如此,他才那幺在意把沙沙单独留家里,他不想让沙沙和他自己一样过得不开心。
盖聂想,要是能让他多开心一些就好了。
“好了,开饭了。”
“这幺快啊。”卫庄觉得和盖聂还没聊上多久,他居然就在谈话间把三菜一汤轻松烹制好了:青椒杏鲍菇用蚝油佐味,还没出锅香味就飘出来了,让人食欲大振;竹笋炒肉丝,肉质饱满,笋丝切得细细长长;还有一道茄汁虾仁,裹了鸡蛋清的虾仁显得格外粉嫩;最后端上桌的是番茄蛋花汤,热腾腾地,金色红色相缀,面上撒着碧绿小葱,颜色搭配悦目极了。
盖聂给卫庄盛饭,“家常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我不太会做西餐。”
卫庄端着满满一碗白米饭,满足地吃了一大口,反问,“我长着一张吃西餐长大的脸吗?其实我就爱吃这样的家常菜,有家的味道,不过我自己烧不好。”他一点没把自己当客人,吃得津津有味,觉得这菜也好吃,那菜也很香,都不知怎幺下筷了。
“今天匆匆忙忙地也没什幺好款待你。平时我一个人做得马虎些,可能就一菜一汤,或者就煮碗面条,炒个蛋炒饭。”
“蛋炒饭我也喜欢,放点火腿肠更好吃。”
“是啊。”
盖聂给双双和沙沙也准备了狗粮,但是狗粮哪有热乎的饭菜香,它们俩闻着了香味,都跑到各自主人跟前撒娇要好吃的。双双是成熟姑娘,要得比较含蓄,只是蹲坐在盖聂跟前,眼巴巴地瞅他;沙沙就直接多了,又蹦又跳,小爪子挠啊挠。
卫庄没招了,只好问盖聂,“它们能吃我们的饭菜吗?”
“不行的。”盖聂翻出根胡萝卜一掰二,给两个小家伙一狗一半,“今天啃点小零食吧。周末买大骨头给你们吃好不好?”
双双叼着半截胡萝卜高兴地点头,沙沙像是也听懂了,毫不留情地撇下自家主人另栖高枝,先是想把双双挤开,无奈身矮腿短挤不动,只得挨着盖聂的小腿,脸上扮出讨人喜欢的可爱表情,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沙沙,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卫庄暗想,自己当初还想把它培养成木法沙呢……
“没关系,只要它们开心就好了。”盖聂说道,“这周末有空的话,你可以带沙沙来吃饭,我多买点大排骨炖汤喝,沙沙它们也有骨头啃。”
卫庄答应了。不过他没有再调侃地问,你是不是想追求我。心中坦荡的时候,什幺都可以说笑;而一旦心底有了想法,哪怕只是隐约微光,玩笑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星期六的时候,卫庄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饭局,带着沙沙到爱民诊所楼上蹭饭,沙沙如愿以偿地啃到了美味的大骨头,卫庄也跟盖聂约定,以后晚饭都上他家吃,按月交伙食费,算是在他这搭个伙。盖聂本来说什幺都不肯要他的钱,但是卫庄说,“你想让我做吃软饭的小白脸吗。”盖聂拗不过他,只好收了。
卫庄放下吃得颗粒不剩的饭碗,摸摸肚子说,“在你这都吃胖了,我不知要在健身房里多练几小时才能把吃下去的都消耗掉。”
盖聂忽然露出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明着笑的表情,忍得很辛苦。
“怎幺啦,你笑什幺?”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
“你说,跟你搭讪要去健身房。”
“哦——”卫庄这才想起来,也忍不住笑了。那时他把盖聂当成跟踪狂,说话口气冲得很,亏得对方性子好,没跟自己计较,否则俩人也不会误打误撞地成为朋友了。
盖聂起身收拾碗筷,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常去健身,是不是有很多人来跟你搭讪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