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一生无法忘记他,就是他的罪过了。
在观星台他耽搁了许久,李玄回来时已没有就寝的时间。朝堂上被权臣步步进,却已不能引起他丝毫
绪。大位初临,如今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容不得他做错半步。
去年先帝被端王宫,虽然能力挽狂澜,但最看重的儿子竟然做了最蠢的事,无疑让先帝气愤伤心,身体的隐疾逐渐
露了出来,到了冬天就匆匆把皇位传给了他,却是没有
给三皇子秦王,便合然长逝。
秦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地会失了帝心。
李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即使他是宫所生的皇子,名字最开始根本不在玉牒上,但身上流着李家的血
,又怎地会对帝位毫不觊觎?
只可笑他那些自诩明绝伦的兄弟,以为先帝只有他们几个儿子,一个个连出昏招,最终还是让先帝痛心。
被放逐到幽州的秦王,直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李家的血脉,而这个大秘密,竟被他知晓。
最冤枉的大约是安乐王,却是早在多年前就毁于一个命师的谶语,说是安乐王若在京城,必定会「命犯帝星」。
先帝原本就十分迷信,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会祸害自己命的皇子留在身边,于是不顾
妃的反对,很早就将安乐王送去了封地,甚至连那位
妃都慢慢疏远了。
安乐王幼年便显示出异于常的智慧,又怎么不会被
惦记?
父皇骄奢逸,早就将内库败得
光,君弱臣强,朝臣结党营私,只是父皇一直看不到罢了。
他表现得毫无主见又懦弱无能,自然也会让产生错觉,以为他容易
纵,于是原本就怀有异心的大将军王崇义看中了他。
以王崇义的地位,不必加到皇子们的争斗中去,只是面对这个对他来说几乎触手可及的位子,难免会有些眼红。
如果王家将一个无能的皇子钳制在手,送他到皇位上,王家便有了从龙之功,皇帝也必然会对王家感恩戴德。
可笑王崇义向来城府极,竟然看不出这个皇子竟然包藏祸心。
当所有的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料一步步进行,先帝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他这个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时,颇有遗憾。
这个儿子就相貌像是遗传自李家的血脉,除此之外软弱无能,没有丝毫帝王气概。
不管父皇怎么想,这张龙椅还是落在他手中了。
去年他一登基,立时就开始彻查王家,只等一个机会,便将王家一举扳倒。
可是随之而来的数百年未遇的大旱,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残害兄弟,终于导致了天罚。
若是再不下雨,明年便是荒年,恐怕他就要下罪己诏了。到时皇家的尊严,也便损失殆尽。
太监小德子看他面色沉郁,小声问道:「陛下,今晚还去观星台么?」
「不去了。」已有了变数,自然不必再去,只等数天后下过了雨……
那看似不可轻信,但既然敢开
,自然有些手段。
「何总管跟踪了那了么?查到什么没有?」
「那轻功很高,何总管没跟上……」小德子嗫嚅道。
「是轻功,不是法术?」
「的确是轻功。」
他色不明,只微微颔首。
江湖异想要在他面前崭露
角,难免会有些惊
言行,只要对方有真本事,他倒是不在乎对方有所求。只是对方竟会将他当成司天监的官员,甚至还要自己答应他一个要求……
难道司天监对他来说有什么用?还是自己对他有什么用?
他念只略略一转,便不再多想。他在几位皇子之中,除了相貌俊朗外,完全称不上出色,以前常常因此遭到诸位皇子嘲弄。如今登临至尊,对于许多
来说,只不过是他时来运转。
没了帝王这个身分,李玄这个便是毫无用处了。
「陛下,今天晚上还到皇后那里歇息么?」
王皇后如今还一无所出,为了安抚王家,他自然要常去的。何况前些晚上祈雨,难免冷落了皇后。
「去,为何不去?」
他慢条斯理地道,「朕虽然膝下有了两位皇子,可是嫡子至今未出生,朕心中甚是焦虑。」
小德子应了一声,让备好銮驾,小步跟在他身后。
帝王的面容十分温和,但只有小德子知道,王皇后早就被这个无的帝王暗中下了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诞下皇子。
銮驾缓缓,行到了长秋宫门外。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恭迎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
王皇后生得极美,体态丰腴,肤色白皙,一看就是享有无限荣宠的子。
李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在皇后要蹲下行礼时,先行将她扶了起来:「皇后不必多礼。」
王皇后盈盈一笑,就势起身落座:「陛下用过晚膳了么,臣妾的小厨房炖了燕窝,陛下不如先喝一碗?」
「不必劳烦皇后了,朕已用过了晚膳。」
两照着礼节叙了许多话,王皇后忽然道:「陛下后宫空虚,膝下只有两位皇儿,臣妾并无所出,心中不安,所以臣妾想请陛下多纳些秀
进宫。」
「如今天下大旱,朕夜忧思,哪里有心思选秀
?」
王皇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是大将军的意思。」
李玄手背上青筋一跳,心知王皇后怀不上孩子,终究让王家起了疑心,想借机再送一个进宫,于是微笑道:「大将军这般体贴,当真是令朕感激。那选秀之事,就请皇后多费心了。」
皇帝的生母早已去世,太后只想安度晚年,自然不愿多足其中。后宫中最有权势的
,无疑只有坐镇中宫的皇后。
王皇后听得皇帝的声音有些冷淡,便知他有些生气,倒是安心了几分。若是对方完全不会生气,反倒令她感到害怕。她低声道:「臣妾明白。」
他轻声叹息:「选秀宫,终究是委屈了皇后。」
「臣妾不委屈。反倒是江妃她们带着孩子,却又不能时时见到陛下,才是真正委屈。」
两絮絮说了不少体己话,王皇后自觉已将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抓在了手中,才放下了心,虽然对方没有亲近的话,只推脱说这几天在观星台求雨,身体不适,便只共同卧着床榻睡去,不再亲热。
王皇后不甘地咬了咬下唇。王家另外派了来,可是她自己,却未尝没有其他想法。她虽然能保得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可是仍然希望下一任皇帝是自己所出。
譬如当今皇帝和太后,若皇帝也是太后所出的话,太后也不必假装整在后宫吃斋念佛,无心后宫之事。
门外虽有史官守着记载,但毕竟这些已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