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搅搅汤勺，发现里面有白色的黏黏的东西，惊讶，“这是什么”
徐父呵呵地笑，“你妈给阿霄炖的补品，雪蛤红莲鹌鹑，补血养颜健肾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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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徐母补充，“还能防止
欲早衰、阳痿早泄”
“妈”徐睿无语。
徐母从他肩膀上往室内望过去，“他呢不舒服”
“困了，在睡午觉，我叫醒他”
“别叫，”徐母拉住他，压低了声音，“让他多睡一会儿，晚上一起守岁。”
“嗯，”徐睿点点
，接过她手里的汤盅，顺手帮母亲把额前的短发夹到耳朵后，“妈，阿霄格爽直，喜怒比较明显，您多担待。”
“放心吧，”徐母笑着拍开他的手，“你看好的
，我怎么样都不会给你丢的。”
徐父在背后小声，“你中午就丢大了。”
徐母恶声，“你闭嘴”
“呵呵，”徐睿笑起来，轻声，“妈，谢谢你。”
84、新年
除夕夜徐睿的电话几乎成了热线，拜年电话一个接一个，这边刚刚挂断那边又响起来了，梁霄坐在桌子边帮徐家二老包饺子，见状笑道，“知道当老师的成就了吧。”
在座全是老师，徐睿资历最浅，闻言吐了下舌，坐到桌子边，接过梁霄手里的饺子皮开始动手，“你们的手机怎么不响”
徐母道，“我和你爸都跟学生约好了大年三十不许打扰我们。”
梁霄慢悠悠地摸出手机，徐睿一看，关机。
懊恼地一拍脑门，“怪不得我每年给你打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手机被大家打
了，原来是你故意的”
梁霄嘿嘿一笑，当着徐家二老的面，没敢
说什么，从大面团上撕了一小团，随意捏着玩。
三个动手，饺子包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整整齐齐在案板上摆了一个小方阵，徐父的饺子边缘掐花个适中，徐母的饺子肚大皮薄憨态可掬，徐睿的饺子中规中矩毫无创意。
梁霄看看饺子，在转看看徐睿，鄙视之意十分明显，徐睿无奈，指着父亲的作品，“反正都要吃进肚子里的，掐那么多花边上去
嘛”再指向母亲的作品，“这些小东西瞧着可
，待会儿一下锅就全
皮了，你信不信”
徐母帮媳
鄙视儿子，“少狡辩了，你就那点能耐。”
徐睿指向梁霄，“先别说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梁霄放开手，一只印象派的猪出现在掌心，徐睿狂晕。
包完饺子，年夜饭就端上了桌，两瓶家酿的葡萄酒，几个徐父掌勺的家常菜，就让梁霄突然找到了家的感觉。
徐母举杯，道，“这是阿霄和咱们成为一家的第一个新年，爸和妈都很高兴，儿子长大了，学会疼了，是男是
咱不在乎，和儿子好好过
子、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老两
子就成，来，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杯。”
酒水
喉，鼻子突然酸了，梁霄忙侧过脸，拼命瞪大眼睛，让眼泪风。
他离家六年，吃了六顿一个的年夜饭，除夕夜在他的印象中，早已经简化成了一个电视，两瓶啤酒，半包烟，吃饱喝足，醉醺醺地躺在地板上，听噼里啪啦的鞭炮，看窗外腾空绽放的烟花，那都是别的新年，不是他的。
徐睿看到他的样子知是有了感动，左手在桌子下拍拍他的大腿，送过去一个温柔的微笑。
梁霄眼眶刷地就红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电视里主持开始倒数，徐母十分兴奋，大声地和现场的观众一起读秒，最后一秒钟喊出来的时候窗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徐睿拉开一桶礼花，细碎的彩纸
了出来，客厅里顿时五彩缤纷。
小萨叼着烟花从储藏室跑出来，后面跟着怀抱大捧烟花的徐父，拉开门，大声笑道，“儿子们，下去放鞭炮”
徐睿拉起梁霄的手，抓过两个的外套，欢快地跟着父亲跑下楼。
正放得开心，徐睿手机又响了，他两只手都抓着烟花
，遂侧过身，让梁霄掏出他的手机。
“哦，是小龙，”梁霄接了电话，打开外扩，大声道，“新年快乐啊，葛同学。”
葛小龙大声笑，“梁老师，新年快乐，代我跟睿哥拜年。”
“好，我知道了。”
“那个”葛小龙的声音小了点，“梁老师，能告诉我裴裴老师的手机号码吗我想跟他拜个年”
梁霄
稍稍严肃了一点，快步走到噪音稍稍小一点的楼梯间里，“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
葛小龙停了一会儿，认真地说，“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这辈子，非他不可。”
“好，”梁霄笑了，“小龙，你已经是大了，我相信你，”说着从通讯录中找出裴凤桐在新地方的手机号码，发送葛小龙。
挂掉电话走回去，徐睿已经放完了手上的烟花，看他过来，远远张开双臂，梁霄走过去，靠进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抬笑，“小龙很凤桐呢。”
“我也很你啊。”
千里之外的一个山村，旧的学校在新年的鞭炮声中显得尤其静谧，角落一个净的院落中，一个年轻的清瘦男正带着个孩子蹲在地上摆弄几根细细的小烟花。
袋中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声，掏出来，发现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疑惑，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喂”
对面没有说话，只有远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男有些忐忑，吞了水，试探着问，“你是谁”
半晌，手机里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少年嗓音，“裴裴老师，新年快、快乐”
裴凤桐长舒一气，“原来是小龙啊，谢谢你，新年快乐。”
葛小龙正躺在葛氏老家的楼顶，身边放着两个空了的啤酒罐，楼下院子里挤满了本家的孩子们，不时有气势汹汹的大型礼炮绽放开来。
抓着手机，涩声，“裴裴老师，期末考试我数学考了108，离校平均分只差十分。”
裴凤桐轻松地笑，“小龙果然好样的，加油”
葛小龙继续说，“我打算重新参加下学期的小高考。”
提起小高考，裴凤桐忍不住笑了出来，葛小龙是全校出了名的四d王子，四门选修课全部飘红，成绩单上那叫一个鲜血淋漓。
“反正你是艺术生，对选修课不做要求，不如把时间放在必修课上，以你的艺考成绩，上美院是没有问题的。”
“不，裴裴老师，”葛小龙平静地望着被灯火映红的天空，认真地说，“我不打算继续学美术了。”
裴凤桐一惊，“为什么”那孩子是全校最有灵气的孩子，艺考成绩将其他远远甩出去两条街，这会儿怎么又突然不学了
葛小龙还没来得及回答，下面有孩子大叫，“小龙哥哥，
叫你下来放烟花”
捂着话筒探对楼下大叫，“你们先放”
回对手机中洒脱地笑，“因为有更加想学的东西呀。”
听着这样调皮的声音，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浓眉笑眼的孩子，裴凤桐笑了起来，“你呀”
葛小龙突然道，“你现在身边是谁”
裴凤桐看一眼在不远处摆弄几根小烟花的儿子，“是宿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