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抬臂,过来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圈进怀中。『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然后慢慢压下,嘴唇在她额上点了一下。
她也未避,只是垂了眼,淡了脸色。本是温暖熟悉的怀抱,现如今竟变得这般僵硬陌生。
他抬手拢了拢她身后散的长发,又道“原以为此番前来能够一睹邺齐皇帝陛下英容,却不料臣还是慢了一步。”
英欢闻言抬。见他眼中还是横波浅亮,辨不出他面上安若之色其下藏了何意,不禁扬眉,不知该说什么。
宁墨看着她,眼底稍稍一黯,又道“城后听闻邺齐皇帝陛下对陛下甚是礼尊有加,战中军前,事事都对陛下颇为照料。”
她身子一僵。伸手抵开他,脸色顿时冷如冬冰,“何意”
“无意。”他低声道,撇眸避开她的目光,然后轻轻拉过她地手,随意搭指于她腕上。过了半晌才松开她。皱眉道“还是那年的旧疾。”
那年
她半阖了眸子,心底惶然一动。知他在指什么。
大历十年杵州视江归来,亦是突发迅疾,夜夜咳得昏天黑地,在宫中由他用药调养了许久才痊愈。
他替她拉好袖,扶她躺好,低眼看着她,又道“想必陛下也未料到,当年杵州一行,
后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话虽寻常,可其中蕴意却
英欢冷眸对上他逆光之面,见他眼中漆黑一片,不由道“事已至此,多说何用”
“是无用”他声音略哑,喟叹一声,转身拉落帐幔,隔了团纱纹帐看着她的脸。
瘦瘦的下,明眸红唇,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只有对着那、想着那
、念着那
的时候,色才会变得飞扬陡亮,喜怒哀怨皆是
。
一早便知、一早便明
大历十二年那个雪夜,她从康宪公主暂住寝宫出来,在殿外的廊柱旁狠狠咬他,哭着打他,含糊不清地叫着那个。
事后她命他忘了此事,可他如何能忘得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她露出那种绝望之色和疯狂不顾之态
大婚喜夜,她纵是在迷蒙不清之时,满心满念想着的,仍是那一。
多说何用
是无用。
想着,他脸色便渐渐冰了下来,站起身,将纱幔掩好,垂首对她道“莫论如何,臣此番前来,定会照料好陛下,不再需旁劳。”
她不接他地话,只慢慢闭了眼,半晌才道“军中不比京中,你行事须得处处依规,否则莫怪朕不讲面。”
他定定站了许久,待她呼吸渐稳,才侧身,蓦然一挥袖,扫灭灯烛之苗,又在黑蒙黯色中看她一眼,才转身出了屋子。
外面月华如练,银辉洒透一地清。
夏夜炎炎,其心凉凉。
大历十三年八月,宁皇夫忧上疾亟,以翰林医官之衔,亲赴顺州以诊。
及抵,上不豫,夫连侍乐饵不离左右,诊脉进药皆亲为之;月余,上疾愈,夫恐其疾复作,滞而不走。
九月七,中宛屯清
,于宏领军夜追至山阳,俘阳平节度使吴益,遂拔阳州。
十八,林锋楠进
宛军于滦江
,直抵东岸,焚其营栅,又
之于瓜越,严、德二州平。
时邺齐大军东进势猛。连拔忝、关,遂下裕州,直吴州。
流火飞萤渐远。
秋风起,飒爽扫红叶。
英欢在府衙官宅后院中,倚了石千。慢慢翻着手中的战报,微凉秋风顺着大袖敞衫一路窜进她衣裳内,薄罗轻鼓,衬得她
更显清瘦。
病已去,
的
一天要比一天好。
北面捷报频频,京中又无大事,几来一晌一晌似被拖得长了许多,闲暇之时竟让她恍恍生出如梦般地感觉。
近半年来在军中。吃疲受病连绵不止,突来这些清萧时
,倒让
有些不适应。
仿佛她这一生,本就不该清享这般了无涩事的时光。
自贺喜领军东进至今,时过近三月,只闻邺齐大军攻城拔寨役役胜,却不知他在军中是否一切安好无恙。
于宏同林锋楠两路于中宛北面亦是连战连胜,一连拔下四大重池,顺利得让她闻报几近哑然。
南岵都城既由她占,此番中宛吴州她便无心同他再争;而她既然已趁他胶拧中宛重兵在东之时北上掠地。心中便也别无旁鹜。
只盼他不要受伤、不会有难。
风渐渐走疾,唰地刮开她随手搁在膝上的折报,一袭哗哗散落时,前面蹲下来一个。替她一一拾起,折拢后又递给她。
白纹袍袖一晃,她抬,就对上他带笑的脸,听他道“风凉,你病将好,还是回屋坐着罢。”
英欢动动眉,不多言。握了折报起身,越过他往回走去,待近主厢时鼻翳一动,才蹙眉道“怎的还进药不喝。”
宁墨跟在她身后,也不劝,迈过门槛后才道“来时恰遇送报。臣便顺手带来了。”
他抬手一指北面案上。看了看她,走去拿过药碗。便要去倒。
她回,淡淡望了他一眼,见那白袍背影稳若不慌,已然出了屋外,这才走去案边,拣过其上几封折报看。
粗略一翻,才发现其中有东面来报一封。
心不由一紧,又一动。
慌忙动手先拆此报。
里面详言邺齐大军在东面诸州进程,无甚新事,看了看发报之时,已是十前了。
她摸了摸那纸,将折之时,却发现其后粘了一张薄薄地信笺,不由一怔,然后小心将其摘下来。
笺上印了暗纹。
劲松逍扬的四个字,似要飞起扑她地眼中。
诸事尚安。
她眼底一热,这字迹如此熟悉,不禁轻一叹气。
虽无署印,可她却知这是他亲笔写与她的。
心沉沉,思漫漫,念霎时奔涌而出,淌压过她心底最涸一处。
再抬眼时,门白袍之影逆着光,袖随风扬,冷面清清。
英欢掩了眼中之,不动声色地收好手中信折,而后看向他,道“可还有事”
宁墨定立在门,眼黯
邃,只看着她,却不说话。
她微怔,蹙眉瞧向他,一向见他温润,却不曾料到他还有露出这种色的时候
只是他面上雾转瞬即逝,身子一斜,外面阳光扑过白袍一角,复又映亮了他那张淡稳面庞。
他略一垂首,低声道“别无它事。”说罢,一撩袍摆,便要出去。
外面忽然急匆匆跑来一,险些撞到他身上,却也不顾陪礼,连禀也不及禀,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陛下,北面急报”
英欢眉拧起来,看清曾参商身上窄袍襟湿汗渍,不由上前,“何事如此慌张”
她随驾至军中多时,大小战役参历无数,早已不似从前那般莽撞鲁猛,却不知今何事能令她慌然无措成这副样子。
曾参商连宁墨仍然未退都不避,飞快抽了封折报出来,手指微抖着递上来“一刻前刚送到的北戬出兵南下。”
英欢一僵,目光凛凛,抬手一把扯过来。边展开边道“北戬出兵,便是让它中宛几州又有何妨何至于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