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连名签发京便是,也免了你们要费劲心思审词度句。”
姜云忙退一步道“下官们不敢。只是庞幕所守之三万石粮遭火吞焚,而西面奉清路所计之粮甲尚未运来,我青州一带官居仓眼下亦凑不出这么多粮
,倘从别处另筹,恐不能及时押抵北面军前。”
沈知书冷着脸,“眼下才知此间利害”见姜云低,他才又道“狄念宣抚司的札子前
才至,你们亦都阅过。岷山一战折兵甚多,狄念调庆州、汾州二营兵马至岷山,欲于十二
后拔营向北到时候我军倘无粮
,谁来负这个罪责”
姜云尴尬至极,只能默不出声,由他讽责。
曹字雄此时才终于开,对沈知书道“大
既已如此说了,可见是有什么办法了。”
沈知书沉眉片刻,方道“算不得什么办法,眼下还不知能不能筹得来。你且派去远近诸州的官仓筹粮,莫论能不能凑足三万石,先只管往北面运去。”
曹字雄点,
叹一
气,“青州大营之前北援岷山,损兵之数未补,此事还需大
再报与宣抚司一知。”
沈知书站起身来,眉紧皱,“建康路流寇阻道,临淮路那边的禁军难以大调,倘是宣抚司有它法,此番也不会连庆州的兵马都调往北面;你且去与宋之瑞说,让他再等些
子,待西面几路的兵马奉朝廷之令调来北境之后,我必即刻给他大营补兵添马。”
见曹字雄点,他便又横眉一扫堂中站着的数
,再无多言,披过外袍走了出去。
严馥之回府之时,沈知书已在严府前院小厅中等了她大半。天已近暮,院前紫茉莉夜来泛香,淡淡清甜之味直熏
心,令
刹然间有些许恍惚。
婢内朝沈知书禀了一禀,又将案上早已凉透的茶换了一盅,方退了出去。过了一阵儿,沈知书听得屋外又有脚步声响起,一步步轻慢拖萎,但立即站起身来,转身对向门
。一袭红裙如花儿一般地漫进厅来。映目便是一双明眸,配上两朵晃得
眼花的珠玉耳坠儿,直叫这厅中都因她而明亮了三分。
“府上找来时我正与
约了在听戏,一时不好走开。”严馥之走两步到他身旁,伸手一揭案上茶盖,端起来饮了一
,“沈大
下回要来可得提前告知我一声,免得又像这次一样苦等半天。”
沈知书脸色一沉。北面战火纷飞,但青州城中的大户家们仍以为这战事与己无关,纸醉金迷的
子也依旧在过,似是什么事儿也耽误不了他们享乐。
她捧着茶盅站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他,“今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的你竟会来找我。”
沈知书僵了僵,直截了当道“我有事求你。”
“想来也应是如此。”她一撩裙,直坐了下去,色有些意兴阑珊。
自打他去年奉诏回京述职、又以转运使一职重回安,他二
已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她自然是不会去找他的,而他也未主动登门造第来访过。今
他说来求她,她竟也不觉惊讶,倒令他有些怔迟起来。
厅中静了许久,严馥之才又淡淡开“我何德何能,有什么事儿能帮上沈大
”
这一声沈大登时让他回了。
沈知书轻轻皱眉,仍是直接道“找你借粮。”
她面无惊色,语气平静道“要多少”
他怔了下,没料到她连为什么都不问,中迟疑道“三万石。”
“好。”她唇间轻吐此字,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好像他问她借的只不过是她上的一支钿钗。
沈知书一时间僵愣不能言。三万石并非小数,纵是她严家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轻松拿得出这么多粮食来与他。
半晌,他终于走近她一步,眉皱愈紧,“你如何筹得来这么多粮”
严馥之抬眸轻瞥他,“你只问我借粮,又何须管我如何筹这粮到时我给你三万石便是。”
沈知书自是知道她的子,却还是忍不住道“你连个为什么都不问”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白里在官衙大立杀威,沈大
的狠绝之名不过半
就传遍了这青州城,我何须再问为什么无非是庞幕那个蠢
让朝廷才拨的粮
被火给烧了,才让你连身段都不顾了,跑来求我。”
他眼望着她一启一合的红唇,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听着她那无所顾忌的言语,他脸色不由霁明些许,胸中因此事而起的霾也一扫而光。骂朝廷命官庞幕是蠢
,恐怕也只有她说得出这种话。
他低声道“着拿纸墨进来,我给你立借据。”
她听了,静坐片刻,然后蓦然起身,转道“不必了,想来你也不至于会赖我钱粮。”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色,便又敛眉道“倘是此事成,我必拜表朝中,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