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失明的时候是最难适应的,是以刘楚玉有时间便会去楼霞寺陪刘子业。『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别邺离寺庙有些远,来回自然奔波,褚渊见了刘楚玉辛苦,便提议将刘子业接回来;何戢也赞同,说也该让孩子见见舅舅。
刘楚玉也觉得这提议不错,既能省了她舟车劳顿,又能更好的照顾刘子业。无奈刘子业却坚决不同意。只说自身罪孽太多,愿在佛前多赎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实话。
春去夏来,天气渐渐的热了,刘楚玉的眼睛已经再无任何的不适应,云清同刘楚玉辞行,决定离开建康。
端午前某个傍晚,刘楚玉设了宴同云清践行,云清性淡易相处,何戢同褚渊对他印象都颇好,正好当日都有空,便同刘楚玉一起送别云清。
夕阳西落,仆人们在原本空旷别邺后山设了酒席,四张桌案两两并列,前面搭了竹屏,摆放着琴案,四角点了落地的长信灯。
侍女忙碌地穿行在一桌桌酒席间,将酒肉好菜都一一摆上,四个成人则席地而坐,两个孩子则嘻嘻哈哈得在桌案间打闹,从这桌窜到那一桌。
“此次离开,打算去哪?”席间,褚渊问云清。
“四处游历吧。”云清顿了顿,“想先去北方看看。”
“还会再回来建康吗?”何戢问云清。
“若无特别之事,大概不会再回来了。”云清垂眸,盖住眼中那一丝牵念。
从当初在建康城大街上有缘结识,刘楚玉同云清相识也有六年了,云清话虽不多,但对她的病却是尽心尽责,想到此番别后恐怕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刘楚玉不禁有些感伤,举杯敬了云清道:“这些年,多劳你费心了。”
“只望夫人保重身体,日后都无需别的大夫费心才好。”
当着何戢同褚渊的面,云清的话都说的很场面。刘楚玉笑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道“如今我别无长物,你走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不如送你首曲子吧。”
说完,移步至竹屏围起来的琴案前,扬手弹奏起来。
高山流水觅知音,刘楚玉知道云清一直是懂她的,她对他一直以来的感谢便包含在琴音里,涓涓流泻出来。云清只听着,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待曲终的时候,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刘楚玉一饮而尽。
琴音过后,刘楚玉安排了几个其他的节目,四人一面喝酒吃菜,一面听着小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一些天南海北的逸闻趣事。
酒酣耳热间,何戢亦有些歉意地朝举云清举杯,对当初误会了他同刘楚玉间的关系表示歉意。褚渊也来凑热闹,感谢怀敬当初帮忙解蛊。
云清照单全收,本就不擅饮酒的他,几番下来,直接醉趴下了。褚渊担心夜风吹的他着凉,连忙找人将他扶回屋去。
“你们真不厚道——”刘楚玉也有些醉了,歪在桌案上指责褚渊同何戢,远处玩累了的阿英过来缠住她,要她抱她去睡觉。
夕阳西沉,墨蓝天幕里的显现出月亮与星辰,草丛中虫声隐隐。刘楚玉醉眼朦胧的看着阿英,只觉浮生若梦,短暂的光阴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无尽邂逅与分离,无尽的新生与消逝……
“婧儿,娘亲醉了,来,爹爹抱你回去——”
何戢脸颊有些泛红,人却是清醒的,他一手抱起阿英,一手牵着子乔从别邺后面进了院子。刘楚玉起身便要同他们一道,无奈身子轻飘飘的,走路都有些不稳。
眼见刘楚玉一个腿软朝着地上栽去,褚渊忙跟了上去扶住了她。
“阿玉还能自己走吗?”他问她。
刘楚玉转头看着他,诚实地摇了摇头,褚渊无奈笑了笑,扶了几次险些被她带歪,最终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得人周身发冷,刘楚玉在哆嗦了一下,禁不往褚渊怀里缩了缩。褚渊僵了一下,加紧速度大步朝着刘楚玉房中走去。
侍女识趣的点了灯,退出了房门,褚渊将刘楚玉搁在床上,帮她褪了鞋子,拉过床上的薄衾帮她盖好,刚要起身,衣袖却被拉住了。
“渴……”
褚渊只得扶刘楚玉坐起来,又给她倒了杯水,端过去喂她。
这还是褚渊第一次看到刘楚玉醉酒,不是倒头就睡,也不是说胡话,也不是哭泣闹腾……居然是像个孩子一样安静乖巧。
褚渊看着她,多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就像他很多年前常住的事一样,然而……
“还要水吗?”他问她。
刘楚玉摇摇头,在褚渊转身的刹那拉住了他的手,“别走——”
她说话带着鼻音,酒气上脸,在白皙的肌肤上透出一点红晕,胳膊白腻腻地露在外面。手拉住他的五指,掌心有微凉……
气氛过于暧昧,褚渊作势往后退,伸手想要拉开刘楚玉的手:“我就在门外,等阿玉睡着再走——”
刘楚玉却紧抓着他不放,低低地唤他:“彦回……”
短短的两个音节,从她口中出来,极尽婉转,就如一根根蚕丝,一丝丝绕过他的心脏。
褚渊伸手一根根掰开刘楚玉的手指的,呼吸微微变调,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阿玉,你不该这么叫我,我是你姑——”
话未说完,腰间骤然一紧。刘楚玉撑起身子抱住了他。
周身的血流蓦然加速,刘楚玉身上区别于其他女子的清新体香萦绕在鼻间,褚渊只觉得自己眩晕得好似饮醉。
“可是,我想这么叫你。”刘楚玉紧紧贴着他,用力抱着他的腰,嗓音暗哑,语气却无辜地像个孩子,只一遍遍固执地重复着彦回:“彦回……彦回……”
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断掉,褚渊看着刘楚玉晃在自己腰上的手,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赶紧退开,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从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目光和关注总不自觉地多分与她,守护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出落成明媚动人的少女……那些缠绕过他梦境里的不可告人的绮思便随着她的变化,盘根错节地在他心上生长,直至再不知如何拔出。
有些东西越是压抑,越是越是止不住的恣意疯长,譬如感情,譬如欲念。
刘楚玉的双手凉丝丝地贴着他的腰,可是他分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升温,像是酝酿了太久的波澜要汹涌而来。
“阿玉,你醉了……”他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抗争,但声音已然沙哑。
“恩……醉了好多年,从我第一眼见你,还不懂得情爱的时候……”
理智瞬间决堤,褚渊转过身抱着刘楚玉的肩膀,贴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清朗的眉眼近在咫尺,刘楚玉眼睁睁地看着褚渊的嘴唇贴过来,微凉而且柔软,一时间竟忘了闭眼。
褚渊揽着她,在她的下唇辗转吮吸,带着她的唇舌同他纠缠,极尽温柔之能事,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熨帖着她的皮肤,温暖而舒适,如同这个吻一样让她沉醉且激动。
周围仿佛都静止,刘楚玉揪紧褚渊的衣襟,慢慢闭上眼,呼吸之间只留下那股熟悉的清香气。
等她回过的时候已经仰面躺倒在床上,手指依旧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衫。
夜色朦胧,烛光摇曳,这一刻,两人都醉了,无论是躯体还是智。
如墨的长发被散开铺陈在床上,湿滑如绸缎,褚渊俯下身,吻过刘楚玉的秀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