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要是、要是这床再塌了,就拿你的盂山宫来赔
好啊君这样说着,依然是不以为意的戏谑表情,只是交缠的身躯扭动得愈发疯狂,故意向恼羞成怒的灰鼠挑衅似的。
冷冷一阵秋风吹过,吹起房中纱帘无数。
哼转身离开的典漆高高仰着头,心中却一遍又一遍地骂着自己,让你手贱不要脸的是他,你替他关什么门
本城地处东南方,向来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安乐所在,生活安逸的人们早起无事,先到茶馆中叫上一盅碧绿新茶润喉提,再品着甜腻茶点慢悠悠听那说书先生抑扬顿挫道上一番。
古老醒木修成精的白发说书人亦是悠游自在,不讲才子佳人不说英雄豪杰,偏津津乐道着那些荒诞不经的离传言话说许久许久,约是百多年前
他说,混沌天地之初,四方各生珍异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万灵之祖,天帝因而敬之,令众仙皆称之曰君,后于东西南北各设宫以作奉养,尊贵无匹。
又说道,妖中有修道三千年者唤作楚耀,根基深厚,道行高深,隐隐然为众妖之王。楚耀性情残暴,嗜杀成性,扬言遇佛杀佛,遇仙杀仙,狂妄不可一世。百年之前,其与四方君之白虎相杀,斗足七七四十九日,直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却终难分高下。此战之后,白虎君与楚耀双双不知所踪。胜负如何,众说纷纭。有人道楚耀已死,又有人说,他伤重而逃,如今该当伤愈。
究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最引人入胜的地方,书文嘎然而止,说书人笑得一脸狡黠,底下的人们先是一愣,转而纷纷摇头打赏,扬言道,明日必再来听书。
带着一肚子气出门的典漆知道,到了明日,这口吐莲花的说书人必然会慢悠悠说起另一段传,说到悬疑处,啪地一拍醒木,又是一句请听下回分解,听得如痴如醉的人们哪里还记得今日听的何况,听的便是传,若字字句句说清,便说不上是传了。
啃着热腾腾的肉包子,晃晃悠悠迈出茶馆大门,街上的早市正如火如荼。
在挤挤嚷嚷的人群里踮着脚尖透过人缝往四处瞧,肉包子般胖乎乎的小捕快武威正挎着他那把驴似的佩刀认认真真巡城,这般凉爽的秋日里,肉嘟嘟的脸上一头一脸的汗。
我要找的人是你吗刚来一个月的年轻道者没头苍蝇般到处拉着人问。
去去去,这年头,连道士都疯了。
典漆看见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与落寞。他道号无涯,是个疯道士,连自己要找什么人都说不清,却固执地整日在城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着。明明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呀,尤其是眉宇间那一股至纯至真的清气,画中逍遥云间的仙人一般。可惜了灰鼠默默摇头惋惜。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快去看死人呀
拖着两条长鼻涕的小乞丐一路高呼着飞奔而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轰地一声闹开了。老老少少不约而同探头朝远处望,胆大的年轻后生成群结队地跟着小乞丐跑哪儿呢哪儿呢看看去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捕快快被淹没在人潮里,声嘶力竭的吼声瞬间就被压了下去,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这位公子,我要找的人道者试图去揪一位年轻男子的袖子,结结巴巴磨蹭了半天,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发呆。
吓死了吓死了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