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事后殷鉴说,他险险闪了腰。
一脸莫名的君顿时明白了,坏坏地扯起嘴角显得心情很好。典漆手忙脚乱地把自己从他的胸膛口推开,听到他对那少年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我再去找你。
灰鼠听得有些呆,同样大吃一惊的少年不满地哼了一声,干脆俐落地捡起地上的衣衫,当着两人的面旋身消失在了房里。是狐狸,只有狐狸才有那般妖媚的眼,典漆愣愣地想,觉得他扭腰的动作无比风情。
然后殷鉴便开始一声不吭地从他手里抽走被子铺床。男人站在床边,弯着腰,探着身,动作算不得熟练,隐隐还透着些笨拙。典漆想搭把手,却怎么也插不上,于是尴尬地开口我你不必这样,只要让我坐在一边就好,不会碍到你们的。
说完就想抽自己,这说的是什么话
殷鉴果然开口你看得下去,我做不下去。
灰鼠识相地闭嘴。
那一夜也是这样睁大眼睛躺在他身边,风声小了,雷声远了,闪电再也看不见了,心底的疑问一个一个蹦出来。在美丽的少年面前,他居然留下了自己,为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很多次每一次都像被恶鬼追杀般一路抱着被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里打断他的好事,尴尬又羞愧,他却不生气,从温柔乡里毫不留恋地爬起来,撇着嘴角嘲笑灰鼠的胆小,在灰鼠不甘示弱的回瞪中无声地抽走他手里的被子,默默地弯腰铺床,动作由生涩到流畅,然后规规矩矩地躺一夜。若是在床榻中间划下一道线,他绝不越雷池半步,君子得和他的风流名声判若两人。
他再不挑也挑不上自己呀。典漆起先暗暗地想。忽然有一天,在暴怒的雷声中闷头撞进他的房,却发现房里只有殷鉴一人时,类似的酸涩或是自嘲在一瞬间消逝无迹。他这是为什么呢依然不得其解。
天亮后他还是那个荒淫无道的君,典漆偶尔会在他的身边再度看到那些雷雨夜愤而离去的美人们。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美人们依旧娇滴滴软绵绵,柔顺又乖巧,只是在望向典漆时,春情荡漾的眼瞳中悄悄泄出几分愤恨。每每此刻,彷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典漆总会不自觉先行避开。
殷鉴往事重合到今日,不变的雷声不变的夏雨,那么人心呢典漆翻过身,借着窗外的微光偷偷打量男人的睡颜,高鼻薄唇,色安详,你呀你
伸一个手指头轻轻戳他的脸颊,他一动不动,呼吸绵长,似乎做着一场酣甜好梦。
殷鉴,你呀慢慢地、低低地,声音小到不想让他听见,由你第一次熟练地为我铺床开始,我便喜欢你。
暴雨如注后是艳阳高照,灰鼠总是抱怨枝头的蝉声太聒噪,一声一声没完没了,听着听着,好容易听习惯的时候,某天一早醒来却发现再也听不到了。时光依旧如此不近人情,日升月落没有半分宽限,一个漫长炎热的夏季不知不觉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