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
我说:嗯。
她轻声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
我说:没事儿。
我出了院门,上了车,落荒而逃。
我是懦夫,没敢天亮再走,也没敢开灯看她。
重返
后来我又走那条路,试图找那院子。找两遍没找着。应该是这片啊。
终于瞅一老头,坐一小卖部门口板凳上。
我停下车,下车绕过去,抽出一支烟递上去问:大爷,跟您打听个人。
老头接过烟:说。
我说:一女的,叫小白,穿一没袖的碎花凉衫儿,淡藕荷色,戴一眼镜,还
戴一口罩。
老头听了我描述,紧张起来,盯着我问:你什么人?
我说:我呀我呵我哈就问问。您知道她?
老头说:知道。她十年前就死了。
我一惊:啊?怎么会呢?
老头不乐意了:对这片儿,你熟我熟?
我赶紧说:您熟您熟。可那院子呢?
老头说:你问她家那宅子?那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凶宅。三年前这儿来人说搞
规划,要扩建门口这股道儿,有俩人进去问情况,就再没出来。
我脊椎一股凉气上升、浊气下降,追问:那后来呢?
老头说:去年清明,有人下午打那路过,瞅一黄鼠狼站院墙顶上跳舞,像皮
影戏,像木偶,又像跳大,还咳嗽,还学老太太唱‘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奥
凹凹草’。七月十五,有人看见那宅子里窜出一狐狸。九月九,拆迁办弄一推土
机,给那宅子抹了。
听到这里,我腮帮子发麻,手脚彻底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