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紧紧地贴靠在她躺着的手术床沿上才能勉强抑制自己的声音沉稳一些。
她含着泪水告诉他“我不怕。”
文泽在手术室外面一圈一圈地走着,文妈妈、骆秉恒和姚安然都焦急地看着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万分焦急地等待着。
文泽一次次地回忆着手术同意书上的内容,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除了当时颤抖着签字的手什么也想不起来。
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指尖沁凉,他试着用左手稳住哆嗦的右手,却是第一笔下去就写错字,文妈妈在他身边,伸手包住了儿子右手的手背。
文泽,那两个字是在妈妈的温暖下才写出来的。
15时03分,蒋安戴着罩走出来,文泽脚底一滑,忙扶住他问“怎么样”
蒋安飞快地说“两个男孩儿顺利出来了,还有两个,马上也出来”说完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蒋安都进去了,文妈妈还在原地不停地说着“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骆秉恒又开始想吸烟,拿出来,又放回去,他知道,这还不算是最后。
姚安然在他身边,不断地说着宽慰的话,但自己明明也紧张得要死。
从得知自己要当小舅舅开始,小骆生就特别开心。
今天知道姐姐要生宝宝,刚满四周岁的骆生吵着闹着要来,却还是被姚安然托给了保姆,他们离家前,骆生哭得好不伤心,一遍遍地叫着“小宝宝、小宝宝,要看看”
文泽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走出大家的围绕,始终没法儿平静下来,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又站起来。
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漫长的15分钟后,蒋安再次出来,激动不已说“恭喜恭喜文先生四个孩子全部都平安出生了”说完再度匆匆回到手术室继续未完的工作。
所有的都兴奋得难以自持,文妈妈搂着姚安然,居然哭了起来。
骆秉恒捂着眼睛,说“可好了,可好了”
文泽听到医生的话,觉得脑袋晕乎乎地发胀,疼得厉害。
他的两手一直紧紧地相扣着,这时候才忽然觉得已经酸麻了。
手术室外的那个让大家一直悬着心的灯终于熄灭了。
蒋安出来,摘下粘着满额汗水的手术帽,说“恭喜文先生一家四个孩子都平安出生了现在要立刻送去新生儿科重症监护室,最小的婴需要呼吸支持,因为是早产,其他三个孩子也都要观察二十四个小时。”
“赏儿呢赏儿呢”文泽忙问。
“文太太状况良好,手术过程中她甚至一直睁着眼睛保持清醒,从听到第一孩子的啼哭声开始就流泪个不停,我们的护士给她擦眼泪就一直没歇过。”
文泽胸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赏儿,你不知道,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没出息地哭了
在新生儿科重症监护室里,文泽看着襁褓里的小儿,心底一下子变得好柔软。
她好小好小,小得他整只手臂伸出来就可以遮掩住儿的小身体。
文泽看着,心海里激
赏儿,你看,生命的诞生真的是好妙,我们需要用血泪去迎接他们,却还是心甘愿地满怀喜悦。
赏儿,我作爸爸了
小宝贝的额角还有没擦净的血迹,身上是各种生命体征监控的仪器,看起来,那么脆弱。
文泽的眼角湿润着,他说“嘿,宝贝儿,原来就是你让妈妈吃了那么多苦”
儿的手太小了,连他的手指好像都握不住。
文泽伸出手来,轻轻地把大拇指放在儿细细小小的手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动了动。
小家伙儿的眼睛都没睁开,却好像闻到了父亲独特的味道,居然微微地偏了偏小小的脑袋。
文泽不由得微笑起来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
其他的三个孩子状况目前都还不错。
一个护士告诉大家,大宝宝1790克,二宝宝1800克,三宝宝1740克,而小姑娘却只有1310克。
文妈妈、骆秉恒和姚安然都看着明显瘦弱的宝宝,心里一阵阵地难过,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捱过去。
19点整,经过术后观察的骆赏儿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一家忙跑了过去。
但因为术后太虚弱,再加上刀的疼痛感,骆赏儿只来得及在
群里找到文泽,她
地望了文泽一眼,然后那个面容俊雅色布满担忧的身影就渐渐地融
黑暗中,她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钟了,她感到刀钝痛着,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手一直是被
握着的。
文泽,他一直没有睡,老们被他劝着回家去以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看着她。
她睡了好久,他就一直等着,看她疼得紧锁眉,他也一直眉宇不展。
他拿了棉签,沾着温水给她润着裂的嘴唇,他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说“赏儿,快快醒来,宝贝们都好可
。”
想了想,不对,又说“好好睡吧,多睡会儿,孩子们都好好的,不用担心。”
睡梦中,她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地知道身边有个,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看到骆赏儿慢慢睁开双眼,文泽的腰背一下子挺直,倾身过来,抚摸着她的额,问“醒了伤
还疼不疼你饿不饿”
骆赏儿浑身难受得紧,连动一动都很辛苦。
文泽忙说“你别动,要什么,和我说。”
骆赏儿声音虚弱地说“孩子们”
文泽笑了,他说“孩子们都在新生儿监护室,都好好的,不用担心。”其实,从手术结束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孩子们的况都是医生们实时和他汇报的。
“你怎么不睡、睡一下啊”骆赏儿从文泽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想摸摸他的脸。
文泽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说“在这里。”
“我很开心。”她微笑着说。
“开心还哭什么”文泽用另一只手擦擦骆赏儿眼角滑下来的泪水,说“好好休息。”
骆赏儿不多时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很想放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
骆赏儿睁开眼睛,病房里居然全是
文妈妈、骆秉恒、姚安然、韩澈、涟漪、于莹都来了,所有的都坐在她的病床周围看着她。文泽大概是太困了,疲惫到极点,他就那样趴在她身前睡着了。
骆赏儿的脸倏地一下子了个透
就在刚刚,她还大着胆子舒舒服服地放了好几个
天呐
真丢
“我你们、”骆赏儿拽着被子往脸上盖,“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啦”
文泽被她这么一动给弄醒了,狐疑地看着四周。
文妈妈笑着把骆赏儿的被子轻轻拉低,她说“赏儿,你饿坏了吧刚刚看你排气了,排气后就可以进食了。”
是啊是啊,在这么多面前“排气”
文泽终于明白,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屋子里里好热闹,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
骆秉恒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