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主子回信,说正和大巫往这边来呢,十天半月的,估计也就能到了”
周子舒闻言,平静的脸上立刻抽搐了一下,心道这中原武林已经够乎的了,那祸害竟然还要来掺和一脚,真是流年不利,天灾
祸赶齐全了,嘴上却还客气道“怎么好劳动七爷和大巫呢”
平安道“那有什么的,我家主子久居南疆,也闲得十分没事做,正好出来活动活动身子骨,主子说了,当年还曾与公子约定,将来定要替公子说个腰细貌美的南疆妹子当媳呢。”
周子舒大汗,忙道“戏言,戏言罢了”
他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一那荒院里,温客行一本正经地,说出“我却想跟你过一辈子了”的模样,便觉得坐在
底下的椅子上像是长了钉子,怎么都不舒服,浑身不对劲。
平安与他寒暄了几句,便说了正题,道“公子来问过琉璃甲的事,才叫底下
留心了,这些
子知道点东西公子可知,昨
一位名叫做沈慎的男子随着少林方丈出现在了
庭,还带来了一块琉璃甲的事”
周子舒一怔“蜀中沈家的家主沈慎”
平安点道“是,此
不问世事已久,此番竟忽然出现,显然是听到张家遇害的消息,也待不住了。”
周子舒心下急转,即刻反应过来,说道“是了,当初太行陆家并未曾留下子嗣,只有几个不成器的小徒弟,都给了泰山掌门华房龄,再算上张家难不成,传说中的五块琉璃甲,竟在当年的五大家族手上”
平安道“周公子果然闻一知十,那沈慎一现身,高崇便也承认了琉璃甲,在高家庄也有一块,终于说出了此物的来龙去脉,您可曾听说过阳册封山剑和六合功”
周子舒微微皱眉,点道“
阳册我只听说过一点,不知真假,据说是医谷的圣物,可生死
骨,号称无病不可医封山剑则是三十年前堕
魔道的绝世高手容炫自创,下半部是剑招,而上半部心法,便是他自六合功中领悟而出的,那六合功自上古传下,缺损不少,十分晦涩难懂,极易走火
魔,然而也威力极大,天下莫能有与之争者高崇的意思难不成是说,琉璃甲里的秘密,便是容炫留下的两部武学经典”
平安点道“正是,据高大侠说,容炫当年走火
魔,一方面是丧妻之痛,然而之后魔
大发,却也是因为练功不当。容炫身死后,他们几
便找到了琉璃甲,见两大功和那医谷圣物
阳册都蕴含其中,但凡是练功夫的,没有能不为其倾倒的。他们当时只觉这东西太过危险,便将琉璃甲摔碎,约定五大家族各保存一片,再不叫魔功现身江湖。”
周子舒听后皱起眉,半晌,才极缓慢地点点,说道“高崇是这样说的”
平安面有愧色地道“才实在能力有限。”
周子舒笑着摇摇,说道“天窗和四季庄,关于三十年前的惨案内幕尚且不能知之甚详,何况你一个生意
呢已经帮了大忙了不过话说回来,五大家族各持一片琉璃甲的碎片,赵家的呢赵敬没给个说法”
平安点道“赵家家主宣称赵家的琉璃甲被盗了,不知所踪,此言一出,当时在场的众
几乎要闹起事来,华山掌门像是有了确凿的证据,说就是那赵敬私吞了张家的琉璃甲似的,昨
才派去的
说,华山掌门差点和赵大侠动起了手。”
周子舒便想起那在地
见着的那片琉璃甲,多半便是赵家遗失的,偷东西的必定是当晚死了的于天杰和穆云歌两个中的一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被一个鬼谷的小鬼得了便宜,之后那片琉璃甲鬼使差地落到了温客行手上,叫方不知盗走,可如今方不知也死了,并且疑似死在了喜丧鬼手下
周子舒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般难受,一个劲地往上反苦水,心道这件事还能再复杂一点么
他心事重重的别过了平安,一路回去找张成岭,高崇说的话,周子舒并不全信他以前要处理大量的真假消息,报给皇上的,必须得是去伪存真的,要查清楚一件事,往往前因后果要查证许多,全都没有绽了,才敢上呈,所以无论听见什么,都习惯将信将疑,随时准备推翻以前所知道的。
进了酒楼,他一抬便瞧见了温客行张成岭并曹蔚宁和顾湘四个
,周子舒还心道,怎么这四个
竟走到一起去了。随后他发现张成岭和温客行两个
各自占着桌子一角,表
都十分凝重,便有些不明所以,抬腿上楼,才要打招呼,便听见曹蔚宁在那里大发感慨。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正派中后院着火,大家为了这琉璃甲伤了和气,岂不闻二李杀三士的故事么只怕一场武林浩劫因此而起,到时候便是逝者如斯夫的
景了”
顾湘很傻很天真地问道“逝者什么”
曹蔚宁耐心地扯道“子在河边曰,逝者如斯夫,说的是老子他老家,有一
睡梦中游,竟如同到了河边一样,往下一看,死
同流水一起顺流而下,十分悲怆,有感而发”
顾湘瞪大了眼睛道“主,曹大哥知道得真多,还会掉书袋哪”
周子舒就知道为什么张成岭和温客行表那么凝重了,当下表面上若无其事一般,脚底下打了个旋,转身便往外走去。
谁知竟被温客行这眼尖嘴贱的给瞧见了,此是典型的死也要拖个垫背的,立刻激动地叫道“阿絮,怎么往外走等你半天啦,快过来”
周子舒心道,这遭瘟的鬼谷谷主真他的缺了八辈子大德了。
温客行喜滋滋地拉开一把椅子,叫周子舒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酒,无比殷勤地说道“快来,尝尝这店家的好酒,滋味正经不错。”
周子舒面无表地企图用目光表达对他的声讨,温客行和他对视了半晌,忽然扭捏地小声道“这还是光天化
之下哪”
顾湘见了,一边用手遮了张成岭的眼,一边苦着脸道“狗眼都瞎了。”
曹蔚宁红着一张脸,又变得结结地说道“顾、顾、顾姑娘,其、其实不用羡慕周兄和温兄
如许,姑娘如花美眷,定也会也会有良
暗中倾慕不已的”
顾湘眨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看向他,问道“啊是么在哪呢”
曹蔚宁就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答非所问地说道“顾姑娘,我、我、我也能叫你阿湘么”
周子舒专心致志地低喝酒,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简直如坐针毡,只觉得呕得他舌
都麻了,有生以来第一回没喝出杯中之物的滋味来。
然而正当这时候,门忽然进来一个
,一见此
,喧闹不堪的酒楼忽然一瞬间静谧了下来这是个
,目不斜视地走进来,见那端着盘子的店小二呆若木
地看着她,便轻轻一笑,已经化身呆
鹅的店小二手里的盘子立刻掉在地上碎了。
她实在是太美,大多数看到她的,那一刻都不约而同地觉着,这是他们一辈子看见过的最美的
,连顾湘都呆了片刻,拉拉曹蔚宁的袖子,小声道“你瞧她,可别是仙
吧”
谁知曹蔚宁只是顺着顾湘的目光瞥了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小声道“这子目光游移飘散,相书上说叫做桃花眼,心术定然不正,不及不及”
他后边的几个字压得十分低,以至于正盯着美看的顾湘没注意到。
倒是温客行“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道敢这曹蔚宁自己不机灵,所以也瞧不惯别
目光灵动,看对眼的都是顾湘这样直眉愣眼的。
那美目光扫视了一圈,随后竟径自上了楼,往他们这边走来,她一双眼谁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