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就乐开了花,谁知周子舒立刻翻脸,呵斥道“得意什么,瞧你那一点胆子,遇到点事就知道哭爹喊娘,丢。”
张成岭便又垂丧气起来,后脑忽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手,只见温客行笑呵呵地对他说道“别听他的,他那小脸皮薄得纸一样,脱了面具便更容易害羞”
他话没说完,便见周子舒似笑非笑地回过来,低低地道“老温,你说什么”
温客行从善如流地改道“我说你简直是处变不惊雷打不动,脸皮一点也不薄,没羞没臊,锥子都扎不透。”
周子舒便忽然伸出一只手捧起他脸颊,温客行愣住,周子舒也不言声,只是靠得极近,一双眼地盯着他,眨也不眨。
张成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什么,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周子舒才带着点笑意放开温客行,指尖在他耳垂上弹了一下,笑道“可算红了。”
温客行木然地迈出一步同手同脚了。
周子舒大笑。
忽然,他笑音止住,张成岭和温客行也顺着他的目光抬望去,只见一个白衣
正面无表
地往这边看着,站在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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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蜀中
一看是叶白衣,温客行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见叶白衣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周子舒脸上,温客行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起来。
周子舒倒是有些吃惊,遥遥地一施礼,说道“叶前辈。”
叶白衣又看了他半晌,才说道“是你你这不是挺有样的么,做什么总把自己弄成那个鬼德行古
尚且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说,何况是天生父母养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光明磊落么”
周子舒抬仰望天空,好像这样就能压下他心里那
子想把叶白衣拍扁的欲望一样,半晌,才有低下
,露出一脸谦逊的笑意,温文尔雅地说道“前辈教训得是。”
叶白衣漠然地点点,对他们说道“跟我走。”
温客行觉着这老子简直不可理喻至极,于是冷哼道“你是什么
,我认识你么”
叶白衣回过来,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愉快或者不愉快的表
,只是沉默了片刻,问道“三十年前,容炫和他的老婆岳凤儿,以及琉璃甲那些个
七八糟的事到底是个什么
况,你们不想知道么”
已经转身要走的温客行脚步猛地停顿住,脸朝着地面,叫看不出悲喜来。
几个就这么僵持了半晌,温客行才转过
来,以一种十分异的
吻问道“我们为什么会想知道容炫和他老婆的事”
叶白衣忽然叹了气,说道“等你也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有时候看出一个
想要什么,不像你们想象得那么难。”
温客行立刻又看他这倚老卖老的腔调不顺眼起来。
周子舒与他对视一眼,便问道“前辈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叶白衣笑了一下他那僵硬的脸总叫瞧不出他是真心想笑,还是
阳怪气的假笑,随后只听他说道“我知道什么我不过是长明山中不见天
地活了许多年的一个老傻子,能知道什么”
他转身背对着他们,往前走去“不过我知道,有一个或许清楚当年的事。”
周子舒吩咐张成岭一声道“跟上。”便追了上去,温客行也有些怪,便顺问道“是什么
这样通广大”
叶白衣也不回,嘴里就飘出几个字“傀儡庄龙雀。”
周子舒眉便是一皱,忍不住道“传说蜀中之地的确是有这么个傀儡庄,可它隐于
山之中,傀儡庄庄主龙雀
通各种机关以及门遁甲之术,那庄子竟似乎是个会移动的,我曾几次三番叫
绘制地图,可每次修正地图的
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没有问题,再去寻访,那出鬼没地庄子却都不知所踪”
叶白衣道“你废物。”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周子舒闭上眼,吸了
气,将拳
打开又攥紧,默不作声地打量起叶白衣的脑袋来,越看越觉得,那脑袋的形状十分适合被
捶。一边张成岭拉拉他的衣角,张
想问什么,被周子舒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衣摆拽回来,骂道“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有话你就好好说话,做什么畏首畏尾地跟个小媳
似的”
他这分明是迁怒,张成岭缩缩脖子,不敢言声了。
周子舒又扫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快说”
“师、师父,咱们这是要一直往蜀中去么”
周子舒就一怔,心道是呢,挺长的一段路呢。于是张成岭自作孽不可活,因多嘴问了这么一句,此后一路便被周子舒这恶师父百般折磨,时而叫他倒行真气,倒立过来走路,时而被他伸出一只手压住肩膀,叫那少年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似的费劲全力地往前赶路简直生不如死。
温客行在一边没言声,依旧嘎嘣嘎嘣地捏着他的核桃吃,一边恶心着周子舒,一边似乎若有所思地琢磨着什么事,见周子舒不再理会叶白衣这老活驴,便难得地向叶白衣搭起话来,问道“你和容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知道三十年前的事”
叶白衣看了他一眼,沉吟半晌,就在温客行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来的时候,只听他一张鸟嘴里说道“你怎么跟个嚼舌根的老娘们儿似的,什么都打听关你什么事”
温客行手指一用力,那核桃壳直接被他捏得四分五裂,迸出一丈多远去,还夹带着一劲风,活像暗器似的,张成岭立刻躲得远远的,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温客行才想着张嘴再贱他几句,谁知眼前亮光一闪,他定睛看去,竟在叶白衣的长发中发现了一根银丝,便道“咦,姓叶的,你有白发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叶白衣那双木然的眼珠似乎飞快地划过一抹光芒,快得让分辨不出,他
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摸一把自己的
发,可手抬起一半,却又放回来,
中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连白
发都没见过么少见多怪。”
温客行想了想,也是,这老怪物一把年纪了,要是换个尸骨都该寒了,长根白毛算什么
然后他便再找不出话来了,叶白衣就是有本事叫不去招惹他,从
庭到蜀中,一路上像个会走路的假
一般,只有吃饭的时候那山呼海啸、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架势,能让别
知道他是个活物。
周子舒和温客行百无聊赖,于是只能没事斗嘴互掐,聒噪个不停,一开始叶白衣还面无表地淡定地听着,听到后来,实在觉得他们两个不像话,便道“你们俩有本事滚到床上掐去,耍什么嘴皮子,两只大蛐蛐似的,是下边站不起来还是大姑娘
扮男装,装什么矜持
麻当有趣,都闭嘴”
张成岭正在一边按着周子舒教的方法倒立着走,逆行真气本就难过得很,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半大的孩子朦朦胧胧间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内息便是一,一下横着摔了下来,捂着脖子红着脸“哎呦”“哎哟”地叫。
若不是叶白衣自称能找到“傀儡庄”,周子舒和温客行简直想联手教训这死老子一顿,两
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可温客行不知怎么的,瞥见那
俊秀且勉强压抑着怒气的脸,目光便不受控制地往下走去,透过他的衣襟仿佛能看见里面的骨
一般,自行想象了一下,喉
便上下移动了一下,忽然觉着叶白衣说的也有点道理。
两最后的娱乐项目没了,于是默契地合起伙来折腾张成岭。
周子舒叫他“真气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