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大伤脑筋。而严耀钦近几年在政府与警界的暗中扶持下,一直致力于将家族生意从毒品行当中解脱出来,他迫切需要找到个过渡产业,来养活那些除了杀人越货卖白粉之外一无是处的老家伙们。各有所需的两个人,很快一拍即合。
出乎严耀钦意料的是,雷堂主在邀请他的同时,竟还特意提到了家里那位年纪不大却口碑极差的小少爷,希望父子俩可以偕同前往。这下他倒是对祭渔岛之行更加充满期待了。
能和儿子做着类似的装扮,一起度过悠闲下午,为了收获到的大鱼而击掌欢呼,所谓天伦之乐,大抵就是那个调调吧。
卓扬也很怪对方竟然会关注到自己。但是转眼就猜想到,邀请他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影子一样不声不响跟在雷堂主身后的丁少。钓鱼本就是卓扬的一大爱好,他答应得倒也爽快。究其缘由,还是想听听严家接下来的举措和动向,他不想干预爸爸的生意,却一定要知道即将发生的哪些事会对卓家不利。
出门之前,波比一直呜嗷嗷直叫,又是打滚耍赖,又是扯裤脚,似乎对卓扬丢下它独自跑去快活很不满。不管主人揉搓它的大脑袋,还是挠它的肥肚皮,通通不领情。最后严耀钦纡尊降贵,亲自送上两大块鸡胸肉和一小瓶酸奶,这才成功贿赂了臭狗。
带上几名得力助手和精心挑选的保镖,严家父子乘坐快艇登上了祭渔岛。雷堂主一方早已做好准备,列队欢迎。
雷霆作为大哥,倒是架势十足,一头油光可鉴的卷毛趾高气昂迎风招展,目光里充斥着唯我独尊的狠劲。可他身后的几个,就有些形怪状了。
一个穿中式长衫戴茶色无框眼镜的男人,大冬天手持纸扇不停扇着凉风;一个满口台南腔,脖子上绕着拇指粗金项链的男人,嘴里嚼槟榔嚼得通红;一个身材矮小眉目阴郁的男人,警觉地东张西望,端着杯丝袜奶茶,不时吱溜吸上一口。至于那位形影不离的丁少,整个人套在黑色的运动衫里,帽子翻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哪都不自觉往阴影里躲。
严耀钦不动声色地一一审视过去,又反观自己身边,赞伍、顾期、张崇久,都是通体的定制西装,领带笔挺,面带墨镜垂手而立,有型有款。而小儿子更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仿佛是电影上走出来的美少年。
比较之下,雷家帮不免有些相形见拙了。但严耀钦入世经年,早已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些看似乌合之众的家伙,却是时下东区最有实力的一群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众人各自似模似样地摆好座椅,架起钓騀,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严、雷二人很快遣开随从,开门见山谈起了生意。
作为主人之一的丁冉既不与人打招呼,也不客套寒暄,独自提着工具走出老远,选了个绝佳位置,这才回头冲着有些拘谨的卓扬勾了勾食指。卓扬略微迟疑了一下,乖巧地跟了过去。
看着丁冉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卓扬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发问也不打扰,直接动手帮忙组装起钓具,备好鱼饵。两人一来一往,配合得倒也默契。饵沉到水下,便是漫长枯燥的等待了。
毫无征兆地,丁冉忽然开口“晚上绕过那边的礁石,有时候能看到渔火。”声音很轻,没有前言没有后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卓扬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侧头看看,兀自调皮地抿嘴一笑。为了打破僵局,他不得不主动找出些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听说这片海盛产大青斑,我运气很差,从没钓到过。”
丁冉的脸孔一如既往隐藏在帽子里,声音几不可闻地详细讲解道“不光青斑,这里还有西星,花鬼,芝麻斑想钓青斑可以选生虾或者肥猪肉做饵,三十磅粗丝。三四斤以上的,艇钓机会比较高。要是想钓几十斤上百斤的,就要出去外海了。”
又请教了一些垂钓的经验,卓扬发现,丁冉是个颇自闭的人。遇到喜欢的话题,能说上许多,遇到不了解的,就很生硬地沉默着。这样的人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