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责怪责骂两声,槿芝内心倒也好受些,看她一幅仿佛被摧残至死的摸样,心底的愧疚越发重了三分,那些托辞罪过求她原谅的话反而不好意思再出。桃根端了咸咸的热粥进来,槿芝忙接过吹了两吹,感到温度合适方送到她嘴边,又道“你即使恼我恼我哥,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顾着桃根对你的心,她守在火边,熬了几个时辰的,说是你最喜欢的。”
桃根见她纹丝不动,好不容易抹掉的泪又落了下来,也在一边帮衬道“表小姐,你什么事都为少爷为老爷为夫着想,如果他们知道你不吃不喝,肯定会忧心重重地过来看你,你不总劝少爷,他们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吗”
她依然不闻不问,死寂了般。
傍晚时分,冯家老太太亦听了风声过来看她,见那憔悴之极的模样,风雨悲涕,落下几滴酸酸的泪,痛斥冯梓钧的话没少说,后来还是补了一句话,他会如此全是太喜欢你。再后来,冯梓钧办完公事回来,老太太当面训了两句又给他使眼色,让他赔礼道歉。他语调冷淡,反而怪罪老太太紧张,她寻死觅活是她的事,劳烦不了外
。老太太气得差点儿背气,中指颤颤抖抖,骂了好几个“你”,愣是没把后面的话挤出来,最后索
什么也不管了,跺着拐杖,喊着
痛被姨娘们扶回了自己院子。
其实,他何尝未担忧过后悔过,在外的几个时辰,他脾气裂,对下属三骂四责,终于他妥协了,回来了,准备哄她,准备当枪靶供她使唤,可是发现地面的银色手枪不见了踪影,他的心顿如冰山直直下沉,问及丫
时,丫
摇
不知,说未见过,他以为她一直虚软地躺在床榻,原来她还起来走动过,不顾一切要把那枪寻回来,当时他只是扫过一眼,竟然忽略了它的由来,那把枪支小巧却
致,市面未曾流通过,应该是单独设计制造出来的玩意儿,现在见她死都要抱着它,要跟它一起殉葬,他心底又是一番说不出的疼,肯定是那男
送她的,她什么都不顾了,却独独守着那男
的东西。
他撩开床帘,看她合目垂泪的模样,心底又是痛又是酸又带着莫名的嫉妒,吻却甚是冰寒直接“你死我不拦你,我会依冯家少
的礼仪安葬你,你的墓碑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个冯字,
妻冯余宛静之墓,你觉得怎么样你放心,我会顺便再给顺德去个消息,告诉你喜欢的那个
,你想见他,我会布下重重机关天罗地网等他,这辈子杀不了他,我就不叫冯梓钧。”
她终于睁开了那双楚楚哀伤的眼睛,里面却渐渐透出酽酽憎恨。
他又冷冷笑道“我既然敢杀他,就不怕引发南北战争,大不了牺牲掉许昌千千万万的无辜生命,大不了我自刎谢罪。”
她枯的喉咙喘着粗粗的气息,怒火的眶子恨不得烧死他,几经吞咽骂道“滚。”
他亦是恼怒地盯了她三刻,随即拂袖而去。
梨花落尽染秋色24
槿芝这几每每派丫
去沁园打探,丫
的禀告无时无刻不让她目瞪
呆又忧心思虑少
不吃不喝,
渐憔悴,少爷却显不出一点儿心疼来,只吩咐了丫环们
流守着,莫让少
上吊自杀,少
好几天未进
水进
饭,怕是连举刀的力量都没有,哪里会自杀晚上少爷回来,亦不像平
先去书房办公,倒直奔了少
的屋子,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少
骂声哭声,惨惨烈烈的,叫得大家都揪心,少爷下过令,大家都不敢上前端望,事后再进去的时候,看到少
缩在被子里呜呜地哭。老太太也去过好几次,都是趁少爷出去的功夫。若是少爷在,怕是连老太太都拒在大门外,不让她踏进沁园一步。
她知道堂哥做事强硬,不想竟到了这种地步,她亦明白宛静是宁可玉碎不会瓦全,这两简直是互相折磨彼此又折磨自己,本是一段郎才
貌的佳话为何会变成这种打不
的局面,她想自责又心下不甘。
贴身丫见她无趣地躺在钢丝大床上对着天花板闷闷不乐,摇
叹气,灵机一动,道“小姐,自从
办少爷的婚事,你好久没正正经经地逛过街了,我听说西巷新开了洋服铺子,款式很流行,你去买几件回来,让自己开心,顺便也让少爷哄哄少
。”
宛静那脾气不是几件衣服能哄便好的,不过丫环的话到让她颇多感慨,这几仿佛蜗居在
好几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