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顾文怀如遭雷击，呆视她半晌，身子忽地向前一倾。
“顾先生”吕曼玲急忙上前搀扶，色担忧。
顾文怀稍稍闭目凝，再张开眼时，只懂眼睁睁地望着吕曼玲，目光空
。
“顾先生”吕曼玲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
“吕医生，请你安排我妈
住最好的病房。”
“没问题，不过顾先生，你脸色不好，不如先去登记，让医生看看”
顾文怀目光呆滞，
却恢复了一向的平静从容。
“看看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她，什么房号”
吕曼玲对著这个答非所问的顾文怀，无可奈何。
“210，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安排心理医生过来。”
“谢谢。”顾文怀朝她微微一笑，转身往病房去，却分明走错了方向。
“顾先生顾先生”吕曼玲想喊住他，他却仿若未闻，愈走愈远。
走廊中的顾文怀面上心平气静，心里惶惑闷
，脑袋失控地重复著吕曼玲那句话。
她的儿子没了，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
虽然他与张齐并没太浓厚的感，虽然张齐自小欺负他，可又有谁不欺负他
说到底，他们体内流著一半相同的血脉，幼年时，他带他上学，接他下课，他抱过他，背过他，喂过他，如今这样死了，身为哥哥的又怎能无动于衷多少次了，周顺雅对他说，他若不肯帮忙，阿齐就没命。他每次都会心软，但是，他没想过张齐真的会死。
难道，就这么一次，他迟了一天，所有的一切便无可挽回
阿齐
他颓然靠到墙上，方一抬
才发现自己已倚在210病房门前。
他难抑畏怯，呆站片刻才轻轻推门而，悄声走向床上的
。
她看似并无异样，只是额上多了一块绷带。
这样看着周顺雅，他的心理尽是感慨。
原来，他真的从没见过母亲熟睡的样子。
幼时同住时，家里穷，张棠在邻居搬家时捡了一张大床。他们三个总是睡在一块儿，到张齐大了才换了双层床。而他，从来就一个在阳台旁睡开摺式的帆布床，每夜最晚一个睡，每朝最早一个起。无数个刮风飘雨的夜晚，躺在又冷又小的床上，他会不自禁地遐想，妈妈的怀抱该是多么温暖，睡在她身旁该是多么安祥，假若每天一早醒来就看到妈妈在身边熟睡的样子，该是多么幸福。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却是为了生离死别。
他把一张椅子挪到床边，木然坐下，双手抱，默默自说，一切都是假的，阿齐没死，妈没事，全是一场误会
“阿齐死了，死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见死不救，为什么耍我”
好像过了很久，一把凄凄的，幽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他乍然抬，不敢看她，不敢说话。
“没了，我的儿子没了，他们他们把他什么都没了”
哗一声，她失控地痛哭起来，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以往她每次的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都被他一一看
。
如今，她的哭声却如冰冷的利刃直刺身上，肝肠寸断。
他挪坐床上，握紧她的手，垂著，几次欲言又止。
此时此刻，这个
痛失了她最心
的，她心里唯一的依归，在白送黑
的痛苦面前，任何词语都是苍白的。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痛苦自责，亦是无法言喻。
假若昨
他没有贪恋那该死的一碗汤，假若他没有该死的昏倒，假若他再早些准备
好钱，假若他放下面子再给她打电话
无数的假若皆是他的错。
如果可以，他甘愿用自己的命换回张齐。
握住的手猛然缩开，他回，乍觉周围死寂的静，已听不见周顺雅的哭声。
还没反应过来，一抬，眼前一个白影已向他直侵而来
他猛地往后一倒，撞上床尾的木版，剧痛之下几乎叫喊出声，可他已再不能作声，此时颈喉已被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