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就站在身后，穿一件红色风衣，看上去像个装腔作势的贵
。
翔子，听我一句，你们不合适，你该找个更好的。
我不想让小树子听到我们的对话，他的世界还很
净，我猜他都不知道同
恋是怎么一回事儿。
把丁小红拉出去很远，才发了火。
我他妈
跟谁好就跟谁，跟你有机
毛关系我告诉你，你少来骚扰
家孩子
丁小红看着我，突然冷笑了一声，那表
，让我觉得陌生。
我告诉你翔子，只要你还在大连，你就别想跟那个瘸子好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瘸子净，我脏。没关系，我会有办法把那瘸子弄脏的。
你妈丁小红，你要敢碰小树子一下，我他妈杀了你
骂完这一句，突然觉得自己腿软了，硬撑住，直到丁小红红色风衣的背影渐渐消失，才发现自己全身抖得厉害。
第十九节
我好像得了一种病，确切地说，应该是红色恐惧症。
即便是在梦里，看到一颗熟透了的苹果，都会尖叫着醒来，然后发现，满
大汗。
我对小树子说，不要在水果摊了，我养你。
小树子没有回答，反而问我，哥，像我这样的，是不是只会给增加负担我妈离开我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关于小树子的过往，水果摊老板向我提过几句。
遇到了一个好男，小树子他妈，就一狠心走了。不然怎么办，一个
带着有残疾的孩子，下半辈子过这样的
子，谁会甘心
要不我开个水果摊，你帮我卖水果吧。
脑子
糟糟，出的主意也没有什么建设。
突然就笑了，摸着我的脸，说，哥，你是不是傻
我并没有说服小树子，他依然每天早上拖着残腿，到水果摊去报道。
连续几天，相安无事，对丁小红的防备也就少了几分。说到底，也只是赌气吧，两个在一块儿生活那么久，彼此知道，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这几，王君给我发过好几次短信，约我见面，都不想见，今天感觉他语气不对，才答应吃饭，就在他家楼下的小饭馆。
我没有碰过小树子，压根儿也没有这个打算。
但我也不想碰别，只觉得这样跟小树子生活在一起，挺好，挺踏实。
王君在我面前抽烟，眼睛里都是血丝。
这辈子，越耍聪明，越容易被聪明耍。
不知怎么，就发出这样的感慨。
再抬起，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皱纹，明明还很年轻，怎么一下子就老了
前几天，一个姐妹带我去算命，说我能发一笔财，但要下咒，把一个男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真是鬼迷心窍了，还相信下咒这种事，从算命先生那儿求了狐狸牌，还有符水，骗那个男喝。
怎么会想到，是姐妹设的局。
听我聊过几次老男有钱，想抢过去，这一次，正是大好机会，去老男那里告密。
所谓符水，其实是泻药，害老男以为自己中毒，命不保。
半夜里哭，哭着哭着骂自己没出息，为了一个老男，为了能发财，变成这么愚蠢的，还有什么脸哭
听王君平静叙述，脑海中闪现第一次在网吧与他见面，他只是普通一名收银员，看起来并不扎眼，可是舒服。
是否都如此，离开原点，以为自己能走出一条光明大路，却越走越荒凉，再要回到原点，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算了，大不了从再来。
安慰王君。
只苦笑了一声，把烟摁灭。
以前总想，男不靠谱，总还有姐妹，现在知道了，这地球上压根就没有任何一个是靠谱的，说到底，求不如求己。
与王君散了，给小树子打电话，确定他平安，正准备往家走，便也加快脚步，想快些回去，抱着睡觉。
回到地下室，小树子并不在，再打电话，竟没有接。
心中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边往外跑，一边给丁小红打电话。
你把小树子弄哪儿去了，赶紧给我
出来如果小树子出事儿，我就算蹲监狱，也跟你没完
电话那，丁小红竟莫名其妙，非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你少冤枉好
我的脑子一片混，挂了电话，直奔水果摊。
还没到，手里的电话响，是水果摊老板，声音沙哑，只说了句，翔子，小树子死了
第二十节
我听说，一座城市，每天都会有死亡。
有的太老了，所以死了，有的很年轻，突然就死了。
生生死死，虽然听起来是很了不起的大事儿，可实际上，其实特他妈的随便。
小树子死了，被车撞死的，我以为是意外，可水果摊老板递给我一封信，是小树子的遗书。
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写他妈什么遗书
我恨不得把手里那张纸撕个稀烂，又忍不住打开去看。
翔子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没事儿，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活着，有一天也会死的。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每天总能有什么事儿让你心烦，我都不知道心烦是什么感觉，麻木惯了吧。
我走了，因为不想过明天了，这段子你对我很照顾，但我不想跟你说谢谢。
因为我没让你照顾我，是你自愿的。
就这样吧，就当我没在这世界上出现过吧。
永别。
我把小树子给我写的信，折成了一个飞机，扔出去，纸飞机在夜空中化了一个弧线，飞出去很远，消失不见。
一条命，就他妈这么没了。
昨天还好好的，昨天还被我抱着，还有呼吸，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问水果摊老板，哪有卖纸钱的呀
买了一堆纸钱，就在小树子被撞的那个路
烧，窜动的火苗。
中国喜欢烧纸钱，从小，一到过年，家里就带着我到老的坟前烧纸，在坟画一个圈，纸钱丢在圈里面，这样不会被其他的鬼魂抢走。
真好笑，都死了，上哪花钱去啊
我以前都不信这个，现在却想信了。
要是小树子能变成鬼就好了，能收到我给他烧的钱就好了，因为除了这个，我他妈啥也为他不了了。
小树子的后事，我没参与，只出了钱。
水果摊老板说，这孩子遇到你，算是遇到贵了。
我这种穷光蛋，还能当别的贵，听起来就觉得讽刺。
躺在地下室狭窄的床上，回想跟小树子相处的点滴，要是我把他上了，会怎么样呢
简直他妈不是，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了这种蛋的念。
搁在床上的手机响，不用看，就知道是丁小红。
这几天，他给我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
有啥用呢小树子都死了。
安慰我还真用不着。
到了晚上，有敲门。
竟然是刘文爽，也不知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手里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