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而是把那样一个陷入疯癫的她,当成了一个正常人。
2012年到2013年,没有顾笙的日子里,他戒了很久的烟开始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每个星期给顾家打电话“阿笙最近怎么样”
“她只记得陆子初,你来只会刺激她。”顾城的话几乎千篇一律,但这个在商界意气风发的男人,却因为对方近乎敷衍的一句话,迟迟不敢动身前往西雅图。
有人说,每颗心生来都是残缺的,这种孤独和残缺感会一直跟随左右,只有找到能够填补残缺的人,这颗心才会得到圆满。
他一直都戴着婚戒,简单素朴的戒指,一戴就是六年。
顾笙手上没有婚戒,因为有一次犯病,她把戒指摘下来就要往嘴里塞,幸亏家佣眼明手快,及时制止,这才没出事。
晚上韩愈回来,家佣把这事给韩愈说了,他接过戒指,倒也没说什么,从此以后阿笙身上再无饰品。
其实顾笙饰品很多,更衣间里放置着各种玻璃柜台,里面有着各种饰品,每年当季女性有什么最新饰品,韩愈都会给她买回来,只可惜她一次都没戴过。
顾笙的那枚戒指,在韩愈的脖子里挂着。
一次外出,天气太热,他扯动领口时,戒指从领口跑了出来,最先看到的是任洋,扯了扯欧阳浨的公事包,她这才察觉到。
看了感慨万千,世上男女其实都一样,两情相悦可遇而不可求,大多数人都会面临同样的现实。喜欢你的人,你不爱;你爱的人,偏偏不喜欢你。
世人感情归属早已暴晒在阳光下,那么清晰可见,却又忌讳莫深。
执着不喜欢自己的人,何必呢
还是有必要的,韩愈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爱已经残废了,如果那个人不是顾笙,便再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她不爱他,他遗憾吗
因为有遗憾,所以幸福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快乐。反之人生太圆满,那么所谓快乐只会在琐碎的日子里演变成白开水,淡的没味。
欧阳浨来之前,吴奈终于动完手术,陆子初被推往重症监护室,仍然处于昏迷中,等待观察。
从石涛口中得知此事,吴奈愤然找到韩愈,挥手就是一拳,韩愈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冷的呛人“我欠陆子初,但不欠你。”
“你会遭报应的。”这是吴奈被石涛和唐汐拉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韩愈眸色紧了紧,坐在床边,握住阿笙的手“我已经遭报应了。”微不可闻的笑了笑,“爱上你,还不算报应吗”
那句话,好像是说给阿笙听得,或者他只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算与世界为敌,又算什么呢
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欧阳浨站在他身后,抬手搭在他肩上“医生怎么说”
他没回头,声音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没什么大碍,公司里的事,这两天你和任洋多费点心。”
“好。”
收回手,欧阳浨这才发现手心是黏腻的。这些年来,他的眼里只有一个顾笙,看不到那些爱他的人。摆在面前的,他不爱,遥不可及的,他偏偏要不惜一切的抢过来。
顾笙是他的战利品,走到现如今这一步,场面早已失控。
欧阳浨坐了一会儿,接了一通电话,起身告辞。
韩愈松开顾笙的手,站起身说“再过几天,你就回美国,那边不能没有人。”
“好。”欧阳浨很想拒绝,比起回去,她更想呆在这里,但她早就看到了,他身边没有她的位置。
关上房门,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有护士走过来,探询的目光望过来,她才迈步离去。
回到车库,欧阳浨垂眸系安全带时,不小心碰到了车顶悬挂的木牌吊件。
搁置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指缓缓垂落,盯着木牌看了很久,很久
顾笙喜欢泰戈尔,她却很喜欢仓央嘉措,尤其是他的那首见或不见。
木牌字迹在晃动中暴露在眼帘前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欧阳浨笑了笑,这首诗词倒是挺贴近现况,默然相爱的是陆子初和顾笙;此刻病房中寂静欢喜的那个人是韩愈。
而她,不敢入戏太深,所以只能站在一旁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