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小秋名副其实的小喇叭,中午,老向和方中平请客,叫了一帮做陪,热热闹闹庆贺陈安的生
。
晚上一下班,陈安就收拾东西下了楼。大厦底下停着一辆车,她走过去,后车门一开,有个温柔的声音“安安,快进来。”然后是一只白皙细腻的手伸过来。
陈安坐进去,关了车门,车子启动。
那只手立即握住了陈安的手,惊问“怎么这么凉”
陈安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穿得少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大桌子都在
问她,花是谁送的,她说不出来,
昏脑胀,小秋那句“百分之百的
”,惊得她一上午不能安生,这不可能,不是乔羽送的。可如果不是他,还有谁
董鹤芬看她发怔的样子,有些心疼“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早晚预备一件厚衣服啊,小心感冒。”
她应承着,打量着母亲,一身非常正式的套装,发一丝不
。“您一路辛苦了。”上午通电话的时候,母亲还在成都呢,说参加一个重要酒会,这会子,大概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接她吧。
董鹤芬笑道“给儿过生
,辛苦点儿算什么无论在哪里,我也得赶回来不是,
儿的生
,一年只有一次。”
陈安觉得膝盖发软,身上也软绵绵无力。她想,她一定是病了。
“咱们去吃州菜吧,好不好”
“好。”汹涌的亲呼啸而来,她只有接着,心里酸酸的。
母亲点了一大桌子菜,羔烧白果,炸虾枣,鸳鸯膏蟹,豆酱焗
还有一个护国菜。
只有她们母两个
。陈安不由得想起从前,母亲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双手,就是炒上一碟菠菜,父亲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多少年了,这些,统统变了。而父亲,也成了别的父亲。
面对一桌子菜,陈安无从下箸,没有胃
。面前的小碟里,堆得满满冒了尖。
“快吃啊,愣着什么”
陈安夹了一玫虾球,放进嘴里咀嚼,食不知味,她却笑了笑。
董鹤芬当她觉得好吃呢,也高兴得笑了,她用餐巾擦了擦手,从手袋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递给陈安“妈妈的一点儿小心意。”
陈安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枚小巧别致的胸针,用象牙雕刻成两朵梅花,一大一小,花瓣栩栩如生,刻法细腻,连那细如发丝的花蕊也清晰可辨,只看着,便能联想一幅冬雪傲梅图银妆素裹的世界里,几枝梅花竟相怒放,一点点的红,一点点的馨香,在清薄凉寒的冬
里,慢慢蕴散开来。
“真好看。”她说。这个物件,她由衷地喜欢。
董鹤芬满心欢喜“喜欢就收起来吧,先吃饭。”随手盛了一小碗碧绿的护国菜,放到儿手边。她心里有些感慨,给
儿过生
,也就区区几次,少得可怜,一个
掌都能数得过来。
陈安道了谢,把盒子放进包包里。
董鹤芬看了她一眼,状意随意问道“我最近也是太忙,总想约上立维和你,一起吃顿饭,可总也抽不出空儿来对了,立维呢”
陈安恰好一汤含在嘴里,差点
出来,烫她急忙一捂嘴
,舌尖一滚,咽下去了。那灼热的气流,一路滑下去,烧得胃里都起了泡似的,连眼泪都烫出来了,泪花在眼底打着转。
董鹤芬吓了一跳,赶忙递了冰水给她“哎,你倒是小心啊,又不是小孩儿了。”
陈安喝了一,那凉意沁
心里,冰火两重天似的感觉,令她更不好受,胃里隐隐作痛。
董鹤芬却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又问“立维呢”
她默默的,又啜了一冰水,说“出差了,在美洲。”
“哦。”董鹤芬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亚美那么大一个公司,业务遍及全球各大城市,立维一个哪里忙得过来,我听说,他打算招聘一个副总。”
陈安“啊”了一声,一雾水。她根本就不知道,就连他出差,若不是钟伯母提及,她也不会知道的。母亲这“听说”,听谁说的大概也是伯母吧。
董鹤芬瞧着儿的态,就猜出几分,她语重心长道“安安,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可再忙,也得抽出一点儿时间去关心他一下吧,立维,他不再是外
了,你要跟他,过一辈子。”
陈安看着碗里的汤,心里糟糟的。
白玉似的碗碟,映着碧绿的菜,真格色泽分明,看着看着,有张脸浮在碗里了,黑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嘴唇,大大的耳朵,似笑非笑、亦正亦邪一张脸,慢慢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