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的,也记得那一天,远远地看着那一抹白雪的身影,翩若惊凤,矫若游龙,无数的尸体在他脚下堆积成山,一具又一具,直到雪白的战袍变成地狱的血红,仿若燃烧摧枯拉朽的火。
直到无再敢靠近,直到后秦惊怒间,架起无数强箭,箭羽黑压压倾盆而下,将那团燃烧的凤火湮灭。
凉州城上的
都一片痴色,木然地看着远处。
直到一道子凄厉的声音如震雷般响起“陛下为掩护我大
万千子民殉国,本宫以这
孺代孕之身势要为陛下复仇儿郎们,凉州城不可失我大
千万父母妻子都在你们身后啊”
仿佛一滴火种落油中,原本几乎力竭的大
守军瞬间如陷
死地的悲狼,瞬间
发出惊
的杀气,杀声震天。
“杀啊”
“为陛下报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箜篌声声慢,伴着少年柔和的嗓音,轻轻飘在宫室空旷的上空,风轻轻拨动着纱帘,安静夏末的午后,少年的歌声有一种异常的空灵与动
。
直到
“怎么了,吵着你了”少年停下波动箜篌的手指,低下,不知所措地看着腿上
子清美异常的容颜上忽然躺下的泪珠。
清河枕着他的腿,闭着眼却不答,沉默了许久,只轻问“曜儿,你唱的是什么”
司马曜尖瘦的小脸顿时泛起热起来,结结地道“嗯桃桃夭”
桃夭,诗经里新嫁美的曲子。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清河轻叹“曜儿,美丽的,并不都宜家宜室。”
就像那个的美只会倾国灭城。
许久,没听见司马曜的声音,清河微微睁开眼,却瞥见他瘪了一张小嘴,一双大得过分的眼里水雾弥漫,竟然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清河纳闷,这孩子又犯什么抽了。
司马曜低下“我我想唱桃夭。”
“好,唱就唱,你哭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司马曜小脸苍白,捏着箜篌的瘦手指都泛了白“我知道你有喜欢的
。”
“可是”司马曜微颤地咬着下唇,撇开脸“可我就是想唱桃夭,就是想唱给你听,就是想我连想一想都不可以么”连自己都不喜欢这样懦弱的自己,她怎么会喜欢呢
可是,他就是想一想,她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新嫁娘
一滴热热的水珠滴落在自己脸颊上,清河一怔,眼前蓦然晃过另外一张面容,曾经一样小小的脸,只是更加致,更加苍白,泪珠便在他脸上显得异常明亮,珍珠一样,只是大了以后,她便不再见过他流泪,以后的时光里他眼里便只能流出血,让她痛彻心扉的血。
心莫名地一颤,清河鼻尖酸涩,轻轻在少年额上落下一个吻“小傻瓜想唱,就唱吧。”
就算只得片刻温暖,又为何不取。纵然后反目成仇,你会恨我、憎我、怨我、只盼你不要和那
一样,恨海
山,越陷越
,回不了
。
司马曜握住清河的手,泪眼朦胧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他是笨,可他不知道,她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但是那又是怎么样呢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箜篌拨动的琴声伴着少年空灵的歌声轻轻地在夏末的傍晚飘在空旷的宫室上,凉薄到忧伤。
清河望着天边血一般的残霞,凉州之战,该结束了。
她闭上眼,一滴清泪缓缓地顺着眼角消失在发鬓间,了无痕迹。
大四年夏末
凉州城一役,乾元帝殁,朝一哀兵之态,大
后秦二十万大军,灭敌数万,令后秦帝姚苌退至凉州城外数百里,拢河为界。
皇帝大葬之后,帝贵妃慕容氏,身怀六甲,百官尊为太后,其父镇北王慕容垂晋辅国公并大荣王,龙骑将军司徒麟晋一等护国大将军。
朝、后秦、晋三分天下,划地而治,进
僵持阶段,复得一段平静时期。
那个曾经闻名天下的帝便隐没在这一年的夏天,不复踪迹。
大七年 春初
春春上抚春楼,除却春颜不得怜。
镜中的子,依旧是春光明媚的时分,又无比的华贵,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苍老如灰。
额上陡然传来一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