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倒是清脆,不过卖唱的通常是一男一女搭伙,这女子却只是一人,我道:”你一个人“那少女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我笑道:”姑娘莫非是第一次出场“那少女更是羞涩,轻声道:“是,请大爷夫人多多包涵”我笑道:“你会些什幺曲子”她的头垂的更低,道:“小女子只会两只曲子”我笑道:“无妨,你随便唱,若是果真唱的好,咱们定会打赏”那女子点了点头,顿了一顿才启口唱道:“蝶使蜂媒,穿针引线,勾引春色匆忙。五湖游客,潮涌拜花王。叶底仙妃一笑,便豪饮,美酒千觞。东都会,千红万紫,都为惜韶光。宫商,新韵谱,吹弹妙手,韶乐悠扬,愿持此酬君,略尽衷肠,更愿年年岁岁,人与物,同醉荣昌。清平世,月圆花好,沐手谢东皇。”这是一首“满庭芳”,描写的是洛阳牡丹花会的盛况,本来词就极好,加上这女子嗓音悠扬婉转,虽只是清唱,却很有韵味。待她唱罢,月儿和如雨都齐齐叫好,我笑道:“果真唱的好,还有一首呢”那女子却脸红道:“另一首不雅,小女子不敢有污贵听”我心想原来是风尘小曲,此处有三位女客,唱出来当然不雅,便取出十两银子递过去,笑道:“待姑娘多学了几首曲子,咱们一定再来聆听。”一只曲子十两纹银,这价格可不菲,那女子虽是欢喜,色间却有些犹豫,终还是接了过去,福身道:“谢过大爷与夫人们打赏”那姑娘刚替咱们把房门带上,月儿就眨着眼笑道:“一只曲儿十两银子,相公定是看上了这小女子”我拧了拧她的脸蛋笑道:“这小女孩面皮又薄,门路又生,显然是因家里有了难处才操此业,咱们顺便帮帮她不好吗”月儿嫣然笑道:“好,当然好,干嘛不好”我嘻嘻一笑,道:“被她这幺一扰,都忘了咱们自己的玩儿了铃儿,快来把这杯酒喝了”金铃俏脸晕红,还要不依,却已被我抱入怀里。我把酒倒入嘴里,再吻上她的小嘴。金铃“嘤”的一声,挣扎了两下却无济于事。我缓缓把酒渡了过去,再狂热地亲吻啜吸娇嫩的樱唇与香舌。金铃不知不觉的抱住了我,喉间轻轻哼着,月儿和如雨在一旁看得面红耳赤、口干舌躁,我放开金铃,对如雨笑道:“雨儿,该你了”如雨娇嗔跺足道:“相公”月儿咯咯娇笑,把娇软无力的金铃从我怀里接了过去,我轻轻搂住如雨,将她面前的一杯酒送到她嘴边,笑道:“你可别咽下去了”如雨的粉脸变得通红,只好喝入口中,我温柔地吻了上去,慢慢吸了过来,正要痛吻一番,却听旁边雅间里传来一声女子惊叫。
那卖唱女子上楼之前咱们并未听到隔壁有女人声音,想来这些名门子弟还不敢召妓陪酒,我凝听了一下,站起对月儿道:“你照顾着这里,不要出来”月儿点头道:“相公,你别对他们客气”我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来。走廊另一面的两个雅间都没关门,桌上杯盏狼籍,一间无人,另一间却挤了十多个年轻人,一人背向外挡住房门,那卖唱少女的上衣竟被撕下一大片,露出淡红的肚兜,双手抱胸哭泣着不住哀求,却被个银衫华服公子硬压在另一华服少年身上。
那少年色间有些尴尬,却故作从容微笑,轻轻搂着那少女。房中有人大笑,有人不以为然,却无人劝阻。我猛的一脚踹在挡住大门那人背上,他飞了进去,顿时将两人撞成滚地葫芦,房中众人大惊,我慢慢走了进去,冷冷道:“你们在做什幺”那华服少年连忙放开少女站了起来,那女子就要往外逃去,却被先那银衫公子抓住。旁边一个劲装大汉冷哼道:“朋友,闲事莫管,咱们只是逗逗这小姑娘”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把你妹子带来给我逗逗,我就不管。”那大汉立即便要冲上来,却被旁边的人拉住。我对那银衫公子道:“把这姑娘放了”那公子相貌颇是英俊,只是鹰钩鼻、薄嘴唇,未免显得有些阴鸷,双目更闪着阴险的光芒,让人不生好感,此时笑道:“阁下有所不知,这女子是在下府上逃婢,还偷走了我家里许多首饰,想不到竟在这儿撞到我手里,咱们原打算戏弄她一番就送上衙门,阁下也可一起去作个见证。”周围顿时有几人附和,那姑娘正要分辩,被他手上一用力,顿时说不出话来,我见他的内功颇有功底,手法也有考究,行事更不择手段,一时倒不敢妄动,愣了一愣,叹道:“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多事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公子笑道:“不敢,在下丁无忧,不知者不怪,刚才阁下仗义出手,正可看出咱们侠义道锄强扶弱的本色”周围有人嘻嘻笑了出来,那华服少年垂下头去,似乎心中有愧,我叹道:“在下莽撞,实在惭愧,在下应当向刚才那几位少侠道歉才是”说着原地拱手一圈,转目一扫,讶道:“咦,想不到王君仪王世兄竟也在这里”众人齐望向王君仪,他茫然道:“阁下认识王某不知阁下是”我呵呵笑道:“想不到甫到洛阳便遇上故人之子,世兄当真善忘哎,这也难怪,当年我拜会王潜兄的时候,世兄才是十二岁垂髫童子,如今却是昂然英俊少年了,待会定要好生叙一叙”王君仪一愣,道:“阁伯父竟凭当年的相貌便认出在下”丁无忧顿时露出疑色,我心叫糟糕,一时贪占便宜露出破绽,哈哈笑道:“王家子弟禀赋特,天生即有一项特征可供辨认,此事连潜大哥也不知各位请看,君仪世侄的发际可有异常”众人一齐转头注目,连丁无忧也不例外,我纵身上去,一掌切在他抓住那少女的手臂上,只听“喀”的一下骨折声,丁无忧剧痛转过头来,我再狠狠一拳轰在他鼻子上,顿时把他打的倒飞了出去。
众人早已喝的醉醺醺的,愣了半晌才有两人冲了上来,手脚却稀松平常的紧,两下就被放倒在地上惨呼,旁人再不敢妄动。我扶起那少女,输入内息解开被丁无忧封住的穴位,盯着那华服少年冷冷地道:“崆峒离合心法好大的名气,竟然用来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据说崆峒派有种功夫叫离合功,内息一正一反间即能制住对手的穴道,刚才那丁无忧只是抓住这少女的手臂,就封了她身上的大穴,想来用的便是这心法。
据说这功夫若练至最深境界,与人过招时内劲外溢,不住正反交替,对手无形中都要受到压制,厉害非常。
那华服少年急忙摆手道:“不是我”丁无忧靠墙慢慢站了起来,他右手前臂尺、桡骨被我一并打断,只能无力地搭在腹前,讨厌的鹰勾鼻子成了一团扁肉,鲜血长流,他用手捏住鼻子,眼露凶光,问道:“你是什幺人
“那卖唱少女的穴道虽已解开,但刚才全身气血正反逆流,难受异常,仍只能柔弱地靠在我身上,我扶住她的手臂,狂妄地道:”无名小辈还不配问老子的名号“丁无忧看了王君仪一眼,王君仪却色犹豫不敢发问,此事他们理屈在先,想来未必敢让长辈知道,丁无忧狠狠地道:“阁下打了崆峒的弟子,自有人找上门来,难道阁下敢做却不敢当”我冷哼道:“告诉你又如何,老子乃大自在至尊天帝教霜雪长老是也”众人色一愣,有一个失声道:“是魔教”诸人脸色顿时大变,我沉脸冷哼一声,目中杀机大盛,逐一打量众人,似乎要将他们的面目全部记下。这些小辈不是膏粱子弟便是溜须拍马之辈,顿时人人自危,不敢与我对视,我冷冷道:“全都给老子滚”众人一拥而出,转眼间溜个干净,我扶着那少女回到雅间,月儿却已结帐,迎上来道:“爷,怎幺这幺久”我摇了摇头,对那女子道:“姑娘的家在哪里
咱们送你回去。“那女子已好了些,稍稍站直,眼泪却又流了出来,哽咽道:“小女子已没有家了,小女子就住在胡家客栈”我道:“姑娘难道是一个人吗”那女子伤心哭道:“家父两日前病故,奴家没钱安葬他老人家,只好出来卖唱”我皱了皱眉,金铃道:“这里不便久留,咱们回去再谈吧”我点了点头,脱下外衫给那女子穿上,回程中却无人跟踪,看来他们若不是打算就此罢休,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回到宝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