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恭喜军主又得一猛士效死 ,灭宋指日可待。」
「若非先生之谋,本帅哪能留他在我身边。」
鞑子主帅摆摆手,等坐定,对钻出来的中年儒生道:「先生,赵无哀之言可信否?莫非国师当真参透佛法,超脱凡尘,已回藏地飞升成佛?」
「某观玉钵国师,非是能斩净俗根之人,或许尚在北地某处猎艳,修炼他那采阴神功……」
孔章也不客气,笑着落座左席 ,查干听后双眼一亮,淫笑着对他道:「嘿嘿,我观国师年近古稀,精神矍铄,依先生看是否乃那神功之效?若真如此,本帅私下问问丹巴杰,回头也练练,说不得能延年益寿……」
「军主 ,某虽不懂武学 ,却知凡事好坏参半,那等吸精邪法固然有其妙处 ,然有伤天和,军主不妨想想那些女子……」
耳听此言,中年儒生虽不以为意,却尽职尽责,耐心劝解一番。
「呵呵,本帅说说而已,先生莫要当真……」
闻听此言,查干登时想起那些干瘪的女尸 ,不禁兴致全无。干笑过后,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那位同窗可愿弃暗投明,成为内应?怎么如今还未有消息传来?」
「前日他回信予我,字间仍存犹豫之意,还需再以利诱之……」
孔章袖中取出一纸,起身放在帅案,查干却看也不看,略带火气道:「拿甚么诱?本帅赠予他珠宝无数,又许下高官厚禄,更暗助他连胜数次,如此他都不愿降,莫非要我将帅位让与不成?!」
说罢,他似是察觉仪态有失,又装作礼贤下士,微微埋怨道:「既然没有把握,先生何不早言?倒让本帅平白折损许多人马 。况且此事即便传扬出去,反能让他落个好名声!」
「军主息怒,其实某那同窗愿降也好,犹豫也罢,皆无关紧要,某只为做局引他上钩。」
孔章浑不在意,答话时更略显神秘,查干闻言一愣,奇道:「先生,此言何解?」
「军主以国士相待,某怎能不考虑周全,让军主空有损耗?」中年儒生两指一并,碾着脸上那撮痣毛,胸有成竹道:「我透粉军情 ,步步诱之,虽有试探他之意,实则为下次战事能一劳永逸……」
说到此处 ,他看看左右,闭嘴不语。
鞑子主帅见状顿知其意,先命侍卫退下,而后急急道:「先生之计,可耳语告知本帅。」
孔章行将过来,附耳诉说一阵,就见查干先惊后喜,大笑道:「哈哈哈!先生智计无双,我得先生真乃天赐之福,若这次功成,待南朝复灭时本帅定上奏大汗,让你牧守一方!」
「多谢军主 ,因此事需精密筹谋,还请勿怪孔某有所隐瞒。」中年文士听罢,眼中亦有喜色 ,却诚惶诚恐退在一旁,拱手告罪。
鞑子主帅大笑过后,示意无妨,又略带狐疑道:「不过先生曾说,你那同窗胸中亦存韬略,他若有所察觉,此计岂非……?」
「俭入奢易,奢褪俭难,此乃人心所趋,他也曾与某一般,同为落魄书生,嘿嘿,如何舍得名利两字……」
孔章故作高深,模样却十分猥琐,又道:「另外,他最近新收一心腹,却不知其已向我手下密探投诚,嘿嘿,有那人暗中监视,通风报信,定能万无一失。」
「好好好!先生尽管放心而为,但有所需之物,不用报于本帅,自行支领便是!」
查干击掌而赞,又与孔章商议一阵,便呼酒唤肉 ,留他在帐中用饭,更命数位西域舞姬前来服侍。
就在鞑子主帅与幕僚图谋完毕,享用珍馐时,襄阳城郭府内 ,那场久别夫妇间的对话同样临近尾声。
书房中 ,北侠正襟危坐,刚毅的面庞上满是歉疚,目不转睛盯着妻子。
女诸葛则一言不发,星眸微红,不知是哭过一场,还是气极所致。
方才从丈夫口中 ,黄蓉得知周阳三人出逃,虽未出言责备,却沉默至今。
想她为治好小龙女的癔症,历经多少苦难波折,如今携药归来,那失忆的女子非但不在,还鼓动自己的儿女一起偷逃,面对这种状况,换做是谁都会火冒三丈!只是气归气,美妇更多的是担忧,毕竟北地乃鞑子治下,更是魔教总坛所在,比南疆还要凶险不少。
而三人中 ,那杨过之妻身患怪病,难以自理,一对儿女或莽撞冲动,或纯真稚嫩 ,但凡有一个出了差错,都让她无法承受。
「……蓉儿,你别犯愁,他们逃后不久,我就派天正北上拦截。」
眼看爱妻越发忧愁,郭靖只得打破沉寂,安慰道:「天正过江前,曾着人捎来口信,说是遇见不戒大师及田大侠,与他结伴去寻阳儿。」
得知樊天正前往,又听自己那位师兄也一同北上,黄蓉心中一安,暗忖有他们跟随,即使小龙女不愿回转,也可保一路周全。
念及此,她瞪向丈夫,见他略显无措,颇有些年轻时憨厚可爱之态,不禁露出一丝笑颜,嗔道:「呼……你这木头,为何不早说,倒让我虚惊一场,对了,有没有消息传来?」
「暂无,不过前几日斥候来报,探得秦陕鞑军调动频繁,有攻蜀之意。」 见爱妻心情好转,郭靖也松了一口气,先将军情告知,又补道:「此事虽非喜讯,可阳儿他们却能趁乱逃脱,另外庞先生建议早作准备,必要时可分兵支援。」
「庞先生此言甚善,若蜀中沦陷,襄阳便要两面受敌。」
早前因心乱之故,女侠只记得韩如虎的话,却忘了父亲之言,先赞一句又道:「靖哥哥,据闻我走后,庞先生运筹帷幄,助你连番获胜,回头倒要好好谢他一番。」
「正该如此,庞先生最近颇为辛劳,蓉儿,到时你再带些补品药材。」
北侠闻言点头,随即想起一事,对爱妻道:「对了,昨日先生寻我讨论军情 ,临走时感叹自己名声鹊起,早晚会引鞑子派死士行刺,是以留下一盒交我保管,说如果他消失一日不见,便要我打开小盒,当中有他的遗嘱。还说除我之外,不得给任何人看,就连蓉儿你也不行。」
黄蓉听罢倒没多想,只觉庞达杞人忧天,毕竟襄阳抵抗鞑子十多年,还未有官员遇刺的先例;再者他提前写下遗嘱虽无妨,却不交予妻儿,反让自己丈夫保管,倒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事关他人隐私,她也无意过问,对丈夫轻声道:「既如此,你可别负先生所托,另外他所言不无道理,魔教与鞑子皆狡诈阴险,且多派军士护卫,以防万一。」
「不错,为夫也想到这一点,昨日已调一队精卒,充作先生的亲军。」
见妻子与自己不谋而合,郭靖略有欣喜,又道:「还有那谷城来的虞侯,如虎嫌此人操练不力,我便将他一并调了过去,做些跑腿之事,以免先生总亲力亲为。」
「呃……」
听到谷城两字,黄蓉又记起那夜在旅店内 ,自己险些与周阳假戏真做 ,不禁俏脸彤云满布。
念及那混小子后,她心中思念与恚怒重被勾起,一边暗骂他恣意妄为,一边忧心他是否安康,不知不觉竟想得痴了。
「蓉儿,你连夜赶路,且去睡上一觉,晚间军议还需你出席 。」
见妻子神色有异,郭靖以为她旅途疲顿,已坚持不住,便柔声相唤。
黄蓉闻声回过神来,发觉丈夫满脸关切,一股愧意涌上心头,与那不论的孽情抗争起来。
片刻后,绝色美妇轻启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