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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可疑。
顺便打听一下,附近的飞鹰卫,都驻屯在何处」卫香馨心中一凛,「他要跟谁打听飞鹰卫的事?」「自然是小爵爷,袁吉」袁吉,此时也在迎宾待客的正厅之中。
他地位尊贵,和龙啸并坐上首,身后站着百花阁安排的待客弟子,端茶递水。
听着门外张七的喧闹之声,袁吉放下茶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叶兄,我也不怕丢脸,跟你说句实话。
这飞鹰卫到此办差,名义上是跟着我这个小爵爷,实际上……你瞧我在这儿喝了半天茶,外头那两个飞鹰卫,瞄过我一眼么?」叶飘零站得笔直,仍道:「你是爵爷,你说话,必定管用」袁吉垂下眼帘,眸中精光一闪,微笑道:「可我为何要替你说这句话,开罪我兄长的部下呢?」「只是问个人,何谈开罪?」「明人不说暗话。
叶兄,大家都是为了火门惨案而来。
你叫我去找飞鹰卫中一个叫杨青的,岂不是说,他和这些案子有关?飞鹰卫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公门高手,这还不叫开罪人?」叶飘零道:「好」他说完这句,不再多言,侧身退开几步,径直走向门外。
门外的空地上极为喧闹,十余个精壮青年,簇拥着当中一个七尺有余膀大腰圆的汉子。
其中小半穿着无袖单衣,剩下尽皆赤膊,袒露着胸腹筋肉,叫迎客的女弟子窘迫难当。
那熊一般壮硕的汉子,便是张七。
叶飘零打量他一眼,便不难明白,柳织烟与他这场夫妻,为何做得不够和美。
小网眼硬要过大鱼,不做足事前功夫,自然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柳织烟这网子谈不上结实。
出嫁之后,不管那鱼多大,她也没资格拒绝。
「你们管事的再不出来,可别怪我自己进去找人。
我家的婆娘,怎么我还不能见了?」张七一把推开面前解释的百花阁女弟子,那蒲扇似的手掌,不知是否有意,恰推在她还末完全耸起的胸膛上。
那姑娘又羞又怒,却不敢发作,只能含泪继续道:「师姐已经去帮忙找了。
柳师姐昨日还在,定没走远。
张七爷还请入内先坐,喝杯清茶。
稍后柳师姐便来与你相会」「稍后稍后……娘的稍后了大半个时辰了!你们这山谷拢共多大地方?是把老子的婆娘,偷偷杀了埋了么!」叶飘零走了过去。
他微微仰头,看着那张横肉密布的侧脸,道:「张七」张七转脸,皱眉道:「你是哪家粉头养的?活得不耐烦了?」叶飘零道:「听闻你两年前做了天道舵主。
现如今,是否已当上掌旗?你名叫张七,若做不到掌旗,末免有些名不副实」张七面色一沉,猛然抬手,身边最近的两个男子立刻取下背后开刃铁桨,怒目而视。
但张七的手并末挥下。
他瞄了一眼正看过来的两个飞鹰卫,情变了几变,语调冷静许多,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特地来寻平波十八坞的晦气么?」「叶飘零」叶飘零报上名号,跟着朗声道,「我昨晚见过柳织烟。
我剥了她的衣裳,还割了她一只耳朵。
她一害怕,便什么都说了」张七面皮横肉抽搐,眼中凶光迸发,恶狠狠道:「真以为我们都怕了你如意楼么!上!」那只大手,狠狠挥下,再没半点犹豫。
他带来的十余人呼啦啦散开,左右两个男子铁桨一挥,呼喝攻上。
百花阁在此接待的大都是些年轻弟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急忙四散退开,只敢远远高呼劝架,选出脚下利索的匆忙再去找代阁主。
双桨横扫,疾风扬尘。
叶飘零踏足后撤,拔剑在手,高声道:「有个叫杨青的飞鹰卫,每个月都去给你送绿帽子戴。
柳织烟说你知道,就是为了拉拢他家主人,心甘情愿送妻子上别人的床。
可有此事?」他话问完,地上当啷掉落两把铁桨。
那两个左右夹击的汉子先后抬手捂住喉头,五官都已因痛苦而扭曲。
他俩使尽浑身力气,却仍无法喘息,指缝间猩红漫溢,转眼就流满了赤裸裸的胸膛。
叶飘零剑尖一抖,洒下几点血珠。
那两人同时一软,噗通倒在地上,腿脚抽搐,眼见就已没得救了。
张七瞳孔收缩,手掌一翻,从腰后拔出一柄形貌朴实的快刀。
叶飘零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洞穿后方一个偷袭汉子的咽喉,道:「我还没问完,莫要逼我杀你」张七缓缓举起刀,额头和鼻尖,已在阳光下隐隐发亮。
厅堂内的人都已到了院中。
龙啸皱眉道:「叶兄,这大庭广众,当真要闹到如此地步么?」两个飞鹰卫情肃穆,对望一眼,抽刀在手,护在袁吉左右。
叶飘零走向张七,「把你要替天道拉拢的人说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袁吉忽然高声道:「叶兄,你只凭妇人一面之词,就不怕冤枉无辜么?」叶飘零道:「张七水匪出身,从不是什么无辜」张七唇角抽动,紧紧握着刀柄,后退两步,一颗汗珠滚落额头。
旁侧有人忽而喊道:「无辜不无辜,几时凭你如意楼一句话了?」「飞鹰卫还在呢,真不知道到底哪边才是王法」「这叶飘零是判官么,说要谁死谁便得死?」「对啊」张七咧开嘴,又后退数步,招手让先前准备围攻的汉子聚拢身前,大声道,「我是不是天道里的人,你叶飘零凭什么管?我看,你欺负我婆娘的事倒是证据确凿,亲口承认了的。
那边两位官爷,这种犯人,还不该抓么?」叶飘零身影一晃,离开原地。
叮!一声脆响,他闪回原地,剑尖上,又掉落一串血珠。
一个青衣少年圆瞪双眼,一手捂颈,一手想去捡被磕掉的长剑。
他刚握住剑柄,就咳出一口猩红,扑倒在地,蹬起了腿。
袁吉的脸色微变。
他看一眼同样情凝重的龙啸,上前几步,道:「叶飘零,国法、规矩和道理,你总要讲一个。
真当飞鹰卫站在这里,是个摆设么!」叶飘零仍盯着张七的眼睛,冷冷道:「那是第一个帮腔喊话的,左手还偷偷拿了淬毒暗器。
他该死」众人低头凝细看,果然,那少年身边散落了几根飞针。
他自己流出的血沾到针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碧色。
叶飘零缓缓踏上一步,剑尖微抬,杀气汹涌而出,「替天行道喊得漂亮,连身份都不敢认么?」几个挡在前面的汉子没了胆气,悄悄往两边让开一步。
张七咬紧牙关,一把拨开面前部下,双手握刀,斜挡胸前,封住喉头要害,沉声道:「老子是平波十八坞第三座,要不要替天行道,不必告诉你」叶飘零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杨青可以娶柳织烟了」「住手!」一声气势十足的娇喝,从旁传来。
张七听得出那是卫香馨的声音,心中一喜,转脸看了过去,道:「来的好!卫……」他却没想到,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听话。
他才说了四个字,周身寒毛直竖,剑锋的森冷气息,竟已到了他的身旁。
张七挥刀横扫,只求自保。
他身前几个尚且忠心的部下也都挥动兵器一起出手。
但方才那一声「住手」,完全没受影响的,就只有叶飘零。
张七的人全都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