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夏
未离开大恒之前，他们的一举一动将会受到监察处和东翎卫的密切关注。
顾元白也询问过了将赎款书送到西夏的使臣们，问他们西夏皇帝收到赎款书时是什么样的表现。
使臣们措辞良久，道：“西夏皇帝命读完书后，怒发冲冠，勃然大怒。他命侍卫要压下我等，幸而被众位臣子拦下。我等忧心惶惶，但不过几
，西夏皇帝再次将我等召
宫时，虽色仍然不善，却已准备筹备赔款了。”
但若是问他们西夏从哪里准备的这些东西，他们也答不上来。因为家自己国库里的东西，只有家自己才最为清楚。
顾元白肯定西夏有问题，所以暗中的盯梢和查看并不可少，在这个方面，就不必顾忌道主义了，若是到了必要的程度，顾元白甚至做好了不讲道义直接扣留所有西夏的准备。
当然，如果不是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顾元白并不想在外
上
损大恒的信用和名声。
二月二十五，上元佳节。
这一张灯结彩，夜不宵禁，薛九遥一大早就想要请旨宫，顾元白没有允。直到傍午，落的余晖让大地还残留着热意，圣上才换了一身鸦青色常服，披上昨才送上来的银毛大氅，将发丝理好在大氅之外，这才迈着悠然的步伐，闲适走出了皇宫。
一出宫门，就见到了背着手、挺拔站在不远处的薛九遥。
薛九遥一身绛紫衣袍，身姿修长笔直。他一见到顾元白，眼睛都好像亮了起来，目光直直，移不开眼。
顾元白走近了，瞥了他一眼，好笑，“回。你怎么这幅
，难道是看见什么仙了？”
薛远克制着想要收回目光，但最终还是放弃，喃喃：“是看见圣上了。”
顾元白顿了一下，
皮疙瘩起了一身。
元宵时热闹，马车都进不去闹市，只能停留在街市前后的两旁。顾元白为了省事也并没有乘坐马车，徒步走着，累了就走得慢些。
薛远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圣上如今走起来还觉得手脚无力吗？”
顾元白道：“现在还好。”
薛远还要再问，顾元白就提醒道：“微服私访，别说错了嘴。”
薛远改嘴，“元白。”
顾元白：“……”
你可真是会打蛇随棍上。
走了没多久，一行就见到了灯火透明的花灯街。街市中通透花灯高挂，大大小小各式各样，
如海，笑闹声骤然如水油锅般袭来，顾元白带着走了进去，没有多久，就淹没在了百姓之中。
花灯街旁就有一道潺潺水流，水流之中正有晃晃
的莲花灯在飘。街市中的年轻男
们相距河边，中间隔着老远的距离，时不时羞赧地说上几句话。
顾元白正在看着一个老牛模样的花灯，手却突然被握住，五指之间
了另外一个的手，顾元白低
看着手，顺着抬，看到了薛远若无其事的色。
“松开。”顾元白道。
薛远硬着皮，“不松。”
顾元白双眼一眯，薛远余光瞥到他的，皮发麻地多补了一句：“这里多，我怕你走丢。”
就牵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薛远的手心已经出了汗，汗意黏腻，掌心贴着掌心，脉搏都能碰到一块儿。
顾元白乐了，“我走丢？”
薛远道：“说差了，是我会走丢，您得看好我。”
之后，不管顾元白说什么他都不肯松手，手掌如同铁烙的一般。步子还越来越快，后跟着的被挤在层层群之外，大声喊着顾元白：“老爷等等小的们！”
薛远当没听见，握着顾元白东钻西窜，很快就将一群甩在十步之外。
直到看见一个卖糖的摊子，薛远才猛得停了下来。
顾元白差点撞到他的身上，黑着脸道：“薛九遥！”
薛远指了指糖：“想吃吗？”
顾元白一眼看去，被吃得勾起了兴趣，上前问道：“老家，你会做什么样的糖？”
白发苍苍的老家颇为自得道：“这位公子，老汉会得可多了，你要让我说，我掰完手指也数不清。”
顾元白笑了，指了指薛远，“他能做出来吗？”
老家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把薛远打量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能！”
“那就做一个他，”顾元白掏出几个铜板，故意道，“来个猪耳朵。”
薛远一怔，忍俊不禁。
老家接了钱，勾着焦黄香甜的糖丝在竹签上上下飞转，不过片刻，竹签上就出来了一个高大马长着个猪耳朵的男。
顾元白接过糖，朝着薛远
森森一笑，然后咔嚓一下，一
咬掉了整个糖的脑袋，“不错。”
薛远顿觉脖子一凉。
两个离开了糖摊子，薛远听着他一一的咬碎着糖的咯嘣声音，身子也阵阵发寒，“圣上，别吃了，甜着牙。”
顾元白道：“你叫我什么？”
薛远一噎，改道：“元——”
顾元白笑眯眯地看着他。
薛远咽了下去，低在他耳边道：“元爷，白爷，听小的的话，求求你了，别再吃了。”
顾元白也不想吃了，他看了一眼糖：“还剩一半。”
薛远二话没说，立刻接过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吃完后将竹签一扔，终于又空出了手来。不忘换了另一只手去牵顾元白，“这只手怎么这么冷？”
顾元白挣了挣手，没挣开，索
将薛远当成了暖手的手炉，“是你的手太热。”
薛远傻笑两声，“我多给你捂捂。”
吃完了糖，一路又是炸鹅
、葱茶、馓子泡汤，各式各样的小吃香味勾，顾元白这才是真实意义上的第一次逛了古代的夜市，胃大开，又去吃了春饼、李婆子饼和灌汤包，吃灌汤包的时候小心翼翼，皮薄汁多，轻轻提起，一吸一吃，鲜美得顾元白整整吃了两个。
他每样只吃了一两尝尝味道，不敢多吃，生怕吃饱了就没法继续吃下去。还好薛远的胃大无比，一路走过来，他解决了八成的吃食，还是一副不动声色，不见饱意的模样。
在吃了一个小得如婴儿手掌大小的四色馒之后，顾元白甘拜下风地认输，“最后再来一个糍粑糕，我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薛远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遗憾色，圣上这一饱，他就吃不到圣上尝过的东西了。
两去买糍粑糕，站在摊子前往街尾一看，顾元白不禁咂舌，这一路走来也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但看上去他们在这一条街上还未走过三分之一。
薛远接过两个糍粑糕，这一个糍粑糕也就一指的大小，如年糕一般柔软，糍粑中间还夹着一颗红彤彤的大枣，带着
清淡的甜味，不腻，倒是解了之前吃的那些东西的腻味儿。
顾元白慢慢地吃着，终于从小吃上腾出了眼睛，看了看路边的玩物。
但他的余光一瞥，却在前方不远处见到了褚议。那小童被背在身上，面色红润，乖巧又兴奋地笑着，一小米牙还有一个缺，他正四处
瞅着，突然眼睛一顿，惊讶地张大了嘴
，同顾元白对上了眼睛。
“侄儿，”褚议不由拉拉身边的衣袖，“侄儿！”
褚卫回看他，眼中柔和：“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