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洗澡前,她照常把那串贝壳手链摘下,放在床
柜上。
她与钟远道了晚安,钻进被窝里,瞪着窗外橙黄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门
的几株玉兰花上,像极了一幅沉静的油画。
她把杯子拉到下
,又闻到了那
独特的冷漠的清新气息。这一次,这气息里带了点淡淡的铃兰花香。
这是她用的身体
的味道,她的床单和衣物都有
清幽的花香。她没想到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把这花香惹到钟远的被单上了。
她又开始过意不去。于是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床被套和枕巾通通拆下。
她想在走之前,帮钟远把卧室恢复之前的模样。
这是个早上八点的早间航班,意味着他们最晚凌晨五点就要出门。这么早的时段总是让昏昏欲睡的
慌
。
钟远起得比她更早,给她准备早餐,帮她把行李搬上车。可他回来时,竟然看见她在整理卧室。
“这些我会弄,把证件和机票拿好。”
林巧儿也没想到,这么早的航班会让她格外仓促。
“我都收拾好了,我尽快。”
她说着,把被单抱去洗手间,塞进洗衣机。
钟远不解,又重复了一遍,“别做了,来不及。”
“我把你的卧室收拾一下,这些天太打扰了。”
“国际航班要提前叁个小时到,现在已经有点晚,”钟远看了眼手表,“别管了,走吧。”
林巧儿刚设置好洗衣机,钟远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吧,拿着早餐,车上吃。”
“好。”
她一手抓着早餐一手抓着手包,匆匆跟他上了车。
她把时间都用在整理卧室上,自己只抹了一把脸,
发也胡
用一个大夹子夹着。
因为早起,她的脸惨白得几乎无血色,只有双眼依旧红肿。未施
黛的样子非常素净。
太阳在地平线只露出了一个弧度,照
出带一点点温度的暖光。
钟远开车的时候看了她两眼,她低着
默默吃早餐,橙黄色的暖光打在她脸上,照出一幅美丽的光影。
“孙磊会陪你去。”
林巧儿一愣,“去米兰吗?”
“对。”
“岂不是很麻烦他?”
“你一个
一定应付不过来,绅哥让我们
替着去陪你,”钟远解释,“因为我们的签证,一次最多只能停留叁个月,所以每叁个月我们就换一次。”
林巧儿翻出自己的护照来,查着上面的签证。她的签证是一年的学生签。
“时间赶,加急只能办到一年。去了那边会有
帮你办延签。”
听罢,她默默放好护照,侧过脸看着清晨的街景。
不过短短一周,薛世绅为她安排得这样细致。她见不到他,但他一直在为她考虑。她内心忽然五味杂陈。
钟远看看她,“我知道你喜欢孙磊陪着你,不好意思,因为签证,你要时不时忍我叁个月。”
林巧儿转过脸,微笑着摇摇
。一道光束照在她脸上,显出些微的虚幻。
薛世绅在值机柜台等。林巧儿远远看见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钟远拿着她的行李去办托运。
薛世绅走近她,看清了她哭肿的双眼,他心疼地摸她的脸。
林巧儿垂下目光,她很难过。她没想到会这样,有一天,她会因为
他,而不敢看他。
“好好照顾自己,”薛世绅温柔地说,“过段时间我接你回来。”
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落下眼泪来。
“我会把妈妈安顿好,别担心。”
只有他们两
时,薛世绅会直接叫林妈妈为“妈妈”。林巧儿以前就会被哄得很开心,但她现在开心不起来。
“巧儿,我知道你很委屈……”
她摇摇
,“我没事。”
他轻轻吻住她的唇,她只敢与他亲一小会儿,便别开脸。以前他们就约好,在公共场合不做任何亲昵动作,这几乎成了她的条件反
。
“世绅,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不是你的负担……”她好似鼓起勇气才说出这些话,“你不要担心,不要觉得对我有愧疚。”
薛世绅的眼眸闪过含义不明的光。
“胡说什么。”
林巧儿转过身,跟着孙磊去过安检。
在那扇过了拐角就再也看不见送机
的门前,她顿住脚步,迟疑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回
。
薛世绅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与钟远离开。
他理解她的生气,也理解她的伤心。
但他忘了,上次她与他分手时,也是这样,直直地向前走着,怎么都不愿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