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露台的两把木椅上,懒懒地靠着椅背,抽着烟,一齐看着街景。
薛世绅许久没说话,也没有看他。
知道他们的恋
以后,薛世绅火也发了,架也打了。他的体格很好,但钟远是
于专业格斗的,真有身体冲撞,薛世绅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钟远半丝反抗都没有,任由他发泄,任由他把他打得
血流。
绪的宣泄过去了,薛世绅的理智在过去一个月中渐渐回来。虽然他不松
,但终究知道自己没什么对策。
这两个
,钟远和林巧儿,对他来说都太重要了,手心手背,任何一个
他都没法轻易放弃。
他表面很强势,对林巧儿说要把钟远从他们的生活中剔除。实际他知道,是他自己做不到。
这兄弟已然被他打过半死了,之后还能怎么做呢?他揍钟远的时候,自己也皮开
绽地痛。
想清楚这些,薛世绅的烟抽得渐渐心平气和了。他缓缓吐着烟圈,最后把烟
钦灭。
他手里转着打火机,“我还没与你好好谈过。”
钟远也按灭烟,两只手的手指
叉,放在身前,专注地看着他。
薛世绅微微叹气。钟远是不会主动解释的
,或许他也说不明白,但他对这份
是有愧疚的,薛世绅感受得出来,因为他了解他。
“你不是在玩弄巧儿的感
吧?我知道你不是这种
。”
“不是。”钟远静静地回,“我
她。”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解
,不会有这些世俗之事的牵绊,
友、家庭……”薛世绅望向天边,连声线都有些缥缈起来,“所以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若是我能选,我不会夹在你们之间。”钟远的话语里透着困惑,连这困惑都是真心实意的,“偏偏是她,可我控制不住。”
“感
……”薛世绅把打火机扔到桌上,他觉得转多了就烦躁了,没法心平气和地聊,“确实,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我
往过那么多
,分分合合的,从未上心。偏偏到了巧儿我就不行,跟陷进沼泽似的。”
钟远垂眸,“我一开始觉得她特别,还是因为你……因为你待她与其他
友不一样……”
“在巧儿之前,你没有过
友。我们俩真是……”薛世绅又抽了支烟递给他,“走的路不一样,却相撞了。”
“抱歉,”钟远接过烟,“我
她,但我没想过从你身边抢走她。”
薛世绅
复杂地看着他,“为什么?
侣总想独占对方。”
“她也是这么说的,但我……”钟远微微皱眉,“我也不明白。但我可以接受她在你身边。”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
她,你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我希望她开心。”
薛世绅审视他良久,露出一个不可见的浅浅的笑,“要不是知道你为我做那么多见不得
的勾当,我都要觉得你是个圣
。”
“你能给我解释吗?我想不明白。”
薛世绅摇摇
,“我以为我懂
的,现在也不懂了。”
钟远沉默。薛世绅轻笑,“或许该让百合来骂上几句,我就清醒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那如果不是我,巧儿
了其他男友呢?”
“不行,我不接受。”钟远果断地回。
“那你也不是圣
,”薛世绅的声音也不太确定,“你只是觉得对我有愧。”
“我是信任你。”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去年12月?”
“圣诞,在佛罗伦萨。”
“所以才临时决定去芬兰吗?”
“对。”
薛世绅大致猜到,之前一直不敢问,觉得问清了,自己心碎。现在问,隔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的愤怒沉淀了,又为着林巧儿的流产而愧疚,现在心里还留些悲伤的余韵,但终究可以接受一些细节。
他又抽掉一根烟,才接着问,“你回国以后竟然不跟她联系?每次我问你你都说不联系,还是偷偷的?”
“没有联系。”钟远如实地回。
“为什么?巧儿没觉得怪?”
钟远思忖了几秒,“我没有问过她。她会为此困扰吗?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实诚荒谬到了有些好笑的地步,薛世绅诧异自己竟然真的笑出声,但他很快止住了,嘟囔道,“恋
白痴,不愧是你……”
“她没有提过,她也没有联系我,如果她联系了,我一定会……”
“巧儿脾气太好了,随便换一个,你早就被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薛世绅淡淡地开个玩笑,“后来呢,你回了米兰,没有劝她跟我分手?”
“没有。”
“你们怎么谈的?”薛世绅侧过身,微微倾向他,“你一直知道我在给她回国铺路,但她那时候跟你谈恋
,为什么最后跟我回来?”
钟远狠狠抽了
烟,“我让她回来。你去米兰接她的前一天,我们说了分手。”
薛世绅微微眯眼,“你竟然真的这样说?”
“关于
的方方面面,我很多都不懂,现在都不懂。”钟远直视着他,“唯有这件事,是我十分肯定的。因为你为她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可她选了你,不是吗?”说出这话时,薛世绅终于感到那苦涩的痛心疾首,“我总觉得,如果一定要她选,她会选你……她更在意你……”
“我不这么觉得。”
要不是知道钟远从来不说废话、不说安慰
的话,薛世绅一定不信他。
但此刻,薛世绅知道他是可信的,他惊讶又迫切地看着他。
钟远的语调依旧淡然,他的
都是淡然的,却已
刻进骨子里。
“她不提,不会主动提——我觉得,她在我面前总是避免提起你,”钟远抽出一支烟,在木桌上敲了两下,“但我感觉得出来,你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她没办法对我提起。她怕伤害到我,怕被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你。她不相信我真的不介意。”
薛世绅心里有希望重新燃起来,像是灰烬里点点的星火,只要被风一吹,那热烈的红色和热
就重新漂浮在空中。
“你怎么知道?”
“我经常看她,”钟远回想着,“她会很忌讳在我面前提到你,因为她给你当
的历史,我都知道。若是需要想与你有关的事,她一定回避我,会去阳台上装作浇花,其实只是在那里站着。看到你的新闻,她就走,与我谈话经常犯迷糊。诸如此类,挺多的。”
“可她一直说要离开我,我要是不去米兰接她,她根本就不愿回来。”
“因为她太痛苦了,绅哥,以前我没法把这话说得很明白。”钟远严肃又认真,让他那淡然的扑克脸都松动了,“我以前也想不明白,觉得只要你
她,她就不该想那么多。可过去这几年,她陷在一段无望的
里,明知道没有结果,眼睁睁看着自己陷进去,想走又走不开——就算你同意分手,她
上也要为这段感
痛苦上好几年。”
“这些是她告诉你的?”
“她没有。我们不熟悉的时候,她不小心在我面前掉过泪,为着你的事。后来就躲着我,掉眼泪也躲着我。她有时候做噩梦,我问她,她不说。我就知道八成跟你有关。”
薛世绅垂眸,看着两
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