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序色未动却软了声调:“你自然最周到。”
南婉青莞尔嫣然,牵起宇文序更近妆台半步,一匣子金银珠玉耳坠,南婉青笑道:“我看花了眼,你来评一个最好的。”
莲花楼阁、蟾宫月兔、白玉铃兰……妆奁五色琳琅,宇文序一一看去,鲜丽繁复的小玩意儿通通一个样。他皱着眉头打量半晌,挑了一对掐丝蝴蝶银坠子,银丝细如毫发,缠绕米粒大小的宝石珍珠,蝶翼随风颤动,灵巧蹁跹,极为精细的心思与手工。
“陛下好眼力,尚服局的人说是近年最费工夫的耳坠子,需极细的银丝方有蝶舞轻灵之态,却又不可太细,太细易断且缠不牢珠子。”南婉青将银钩穿入耳洞,斑斓羽翼扑闪颈侧,珠光陆离,“这珠子也费事,大了挂不住,小了不显色,大半年才得这一对。”
宇文序端详镜中玉人,不知听进多少,只道了一声“好”。
南婉青道:“陛下说说好在何处,我替尚服局司衣讨个赏。”[2]
宇文序闻言默然,良久方道:“我瞧着都是一样,这两只用料俭省,想必不至拽得耳根子疼。”
“你喜欢我也喜欢,”宇文序道,“我是个粗人不识声色,见你样样都好。”
铜镜半人高,倒映一坐一立两道身影,南婉青如堕云雾,听不出宇文序话中之意是旁敲侧击抑或敷衍了事。前后隔镜相望,她看到他眼底高深莫测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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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香薷饮功效:出自明薛己《内科摘要》。
[2]尚服局司衣:宫官六尚职位,尚服局有司衣、典衣、掌衣各二人,掌宫内御服、首饰整比,以时进奉。见《新唐书·志·卷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