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断了线的败将，不以为意。岂料那莺儿啄啄湖心水波，又同风扶摇直上，转眼勾断两只风筝，打得措手不及。南婉青抚掌叫了好，吩咐沉璧记名赏赐。
“她……真可怜。”桐儿沉默许久，弯腰拾起脚边团扇。
“可怜么？”南婉青饮下半盏樱桃蔗浆，“颍川赵氏贵
，打娘胎出来即受万千宠
，锦衣玉食金
银婢伺候着长大，祖父叔伯皆为当世名家，规训子无才便是德，她却可大张旗鼓
太学读书。若是这也算可怜，那些爷娘拿来换一篓子米、一
驴的，该往哪处说理去。”
桐儿道：“娘娘教导‘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想来便是如此罢，因何得到的福分，最终也会因何夺去。可我、可我还是……”桐儿呼出一
气，认罪似的低了：“还是觉着她很可怜。”眼前递来一枚圆滚滚的大杏子，通体金黄，大如
子，千挑万选的贡果，内府局总管亲送昭阳殿，开匣之时杏叶晨露未晞。[3]
“谢娘娘。”桐儿双手接下，不知话语是否忤逆冒犯，忐忑难安。
南婉青道：“也不是怪事，众生皆苦，子尤甚，只有我们子才知子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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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予之在君……富之在君：出自《管子·国蓄》。
民愚则易治：出自《商君书新校正·卷五》，清严可均抄本。
过所：古代过关津时所用的凭证，犹近代的通行证。
[2]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出自《汉书·卷六·武帝纪》。六经为《诗》《书》《礼》《乐》《易》《春秋》，其后《乐经》散佚，余者称“五经”。
忤逆、弃养、闻丧不举哀：出自《唐律疏议·卷一》。
[3]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出自《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