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赐你坐在旁边好么?”绛仙道:“妾贱,得侍左右,已为万幸,焉敢坐?”炀帝喜道:“你倒知礼,坐便不坐,难道酒也吃不得一杯儿?”遂叫左右,斟酒一杯,赐与绛仙。绛仙不敢推辞,只得吃了。众夫
见炀帝有些狂
,便都凑趣起来,你奉一杯,我献一盏,不多时肠帝早已醺然,立起身来,便令宫
,扶住绛仙,一同竟往后宫去了。
萧后勉强同众夫吃酒,袁紫烟只推腹痛,先自回船。虽说舟中造得如宫如殿,只是地方有限,怎比得陆地上宫中府中,重门复壁,随你嬉笑玩耍,没
听见。炀帝同绛仙归往后宫,就有好事风生的,随后悄悄跟来窃听,忍不住格吱吱笑将出来。薛冶儿道:“做
再不要做
,不知要受多少波查。”萧后道:“做男子反不如做
,
没甚关系,处常守经,遇变从权,任他桑田沧海,我只是随风转船,落得快活。”李夫
道:“娘娘也说得是。”秦夫
只顾看沙夫
,沙夫
又只顾看狄夫
、夏夫
。默然半晌。萧后随即起身,众夫
送至龙舟寝宫,各自归舟。沙夫
对秦、夏、狄三位夫
道:“我们去看袁贵
,为什么肚疼起来?”
众夫刚走到紫烟舟中,只听得半空中一声响,真个山摇岳动。夫
们一堆儿跃倒,几百号船只,震动得窗开樯侧。炀帝忙叫内相传旨:着王义同众公卿查视,是何地方?有何灾异?据实奏闻。王义得旨同众臣四方查勘去了。四位夫
俱立起身来,宁定息了片时,同宫
道:“袁夫
寝未?”宫
说道:“袁夫
在观星台上。”原来袁紫烟那只龙舟,却造一座观星台。四位夫
刚要上台去,见袁紫烟、朱贵儿携着赵王,后边随着王义的妻子姜亭亭走下船舱来。沙夫
对赵王道:“我正记挂着你,却躲在这里。”姜亭亭见过了沙、秦、夏、狄四位夫
。姜亭亭原是宫
出身,四位夫
也便叫他坐了。夏夫
对袁贵
道:“你刚才说是腹痛,为何反在台上?”袁紫烟笑道:“我非高阳酒徒,又非诙谐曼
,主
既归寝宫,我辈自当告退,挤在一块,意欲何为。况我昨夜见坎上台垣中气色不佳,不想就应在此刻,恐紫微垂像,亦不远矣,奈何奈何?”沙夫
对姜亭亭道:””我们住在宫中,不知外边如何光景?”姜亭亭道:“外边光景,只瞒得万岁爷一
。四方之事,据愚夫
所见所闻,真可长叹息,真可大痛哭。”秦夫
吃惊道:“何至若此?”姜亭亭道:“朝廷连年造作巡幸,弄得百姓家
亡,近又遭各处盗贼,侵欺劫掠,将来竟要弄得贼多而民少。”袁紫烟道:“前
陛下差杨义臣去剿灭河北一路,未知怎样光景?”姜亭亭道:“杨老将军此差极好的了,亏他灭了张金称。正要去收窦建德,不想又有
忌他的功,说他兵权太重,把他体致,又改调别
去了。”狄夫
道:“自来乐极生悲,安有不散的筵席;但不知将来我们这几根骸骨,填在何处沟壑里呢?”朱贵儿道:“死生荣辱,天心早已安排,何必此时预作楚囚相对?”说了一会,众夫
各散归舟。不题。
却说炀帝自得了吴绛仙丽,欢娱了七八
,这
行到睢阳地方,因见河道淤浅,又见睢阳城没有挖断,以泄龙脉,根究起来,连令狐达都宣来御驾面讯。令狐达把麻叔谋食小孩子的骨殖,通同陶柳儿炙诈地方银子,并自己连上三疏,都被中门使段达,受了麻叔谋的千金贿赂,扼定不肯进呈。炀帝听了,十分大怒,随差刘岑搜视麻叔谋的行李,有何赃物。刘岑去不多时,将麻叔谋囊中的金银宝物,尽行陈列御前。只见三千两金子,还未曾动。太常卿牛弘赍去祭献晋侯的白壁,也在里面。又检出一个历朝受命的玉玺来。炀帝看了大惊道:“此玺乃朕传国之宝,前
忽然不见,朕在宫中寻觅遍了,并无踪迹,谁知此贼叫陶柳儿盗在这里。宫闱
密,有如此手段,危哉险哉!”随传旨:命内使李百药,带领一千军校,飞马到宁陵县上马村围了,拿住陶柳儿全家。陶柳儿全不知消息,被众军校围住了村
宅门,合族大小,共计八十七
,都被拿住。还有许多党羽张要子等都被捉来。命众大臣严行勘究确实,回奏炀帝。炀帝传旨:陶柳儿全家齐赴市曹斩首。麻叔谋项上一刀,腰下一刀,斩为三段,却应验了二金刀之说。段达受贿欺君,本当斩首,姑念前有功劳,免死,降官为洛阳监门今。正是:
一报到还一报,始知天网不曾疏。
第四十一回李玄邃穷途定偶秦叔宝脱陷荣归
词曰:
世飘蓬形影,一霎赤绳相订。堪笑结冤仇,到处藏机设阱。
思省思省,莫把雄心狂逞。
上调“如梦令”
自来朋友的通合,与妻孥之匹配,总是前世的孽缘注定。岂以贫贱起见,亦不以存亡易心,这方才是真朋友,真骨。然其中冤家路窄,敌国仇雠,胸中机械,刀下捐生。都是天公早已安排,迟一
不可,早一
不能。恰好巧合一时,方成话柄。如今再说王伯当、李玄邃、邴元真三
,别了孙安祖,
夕趱行,离瓦岗尚有二百余里。那
众
起得早,走得又饥又渴,只见山坳里有一座
家,门前茂林修竹,侧首水亭斜
,临流映照,光景清幽。王伯当道:“前途去客店尚远,我们何不就在这里,弄些东西吃了,再走未迟?”众
道:“这个使得。”李玄邃正要进门去问,见一个十七八岁的
子,手里题着一篮桑叶,身上穿一件楚楚的蓝布青衫,腰间柬着一条倩倩的素绸裙子,一方皂绢,兜着
儿,见了
,也不惊慌,也不踞蹴。真个胡然而天,胡然而地。怎见得?有“谒金门”词一首为证:
真无价,不倩烟描月画。白白青青娇欲化,燕莺莺儿怕。
不独欺诳羞谢,别有文蕴藉。霎时相遇惊
诧,说甚雄心罢?
那子一步步移着三寸金莲,走将进去。玄邃看见惊讶道:“哉,此非苎萝山下,何以有此丽
耶?”王伯当道:“天下佳
尽有,非吾辈此时所宜。”正说时,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老者来,见三
拱立门首,便举手问道:“诸公何来?”王伯当道:“我等因贪走路,未用朝食,不料至此腹中饥馁,意欲暂借尊府,聊治一餐,自当奉酬。”老者道:“既如此,请到里边去。”众
走到
堂中来,重新叙礼过。老者道:“野
粗粝之食,不足以待尊客,如何?”说了老者进去,取了一壶茶、几个茶瓯,拉众
去到水亭坐下。李玄邃道:“老翁上姓?有几位令郎?”老者答道:“老汉姓王,向居长安,因时事颠倒,故迁至此地太平庄来四五年矣。只有两个小儿,一个小
。”邴元真道:“令郎作何生理,如今可在家么?”老者道:“不要说起,昏主又要开河,又要修城;两个儿子,多
去做工了,两三年没有回来,不知死活存亡。”老者一
说,一
落下几点泪来。
众正叹时,见对岸一条大汉走来。老者看见,遥对他道:“好了,你回来了么?”众
道:“是令郎么?”老者道:“不是,是舍侄。”只见那汉转进水亭上来,见了老者,纳
便拜。那汉身长九尺,朱发红须,面如活獬,虎体狼腰,威风凛凛。王伯当仔细一认,便道:“原来是大哥。”那汉见了喜道。“原来是长兄到此。”玄邃忙问:“是何相识?”伯当道:“他叫做王当仁,昔年弟在江湖上做些买卖,就认为同宗,
相契合,不意阔别数年,至今
方会。”王当仁问起二
姓名,伯当一一指示,王当仁见说大喜。忙对李玄邃拜将下去道:“小弟久慕公子大名,无由一见,今
至此,岂非天意乎?”玄邃答礼道:“小弟余生之
,何劳吾兄注念。”老者叫王当仁同进去了一回,托出一大盘肴撰,老者捧着一壶酒说道:“荒村野径,无物敬奉列位英雄,奈何?”众
道:“打搅不当。”大家坐定了,王伯当道:“大哥,你一向作何生业?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