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宜,众臣亦各抒忠事之,因即让位太子。武德九年八月,秦王即位于东宫显德殿,尊高祖为太上皇,诏以明年为贞观元年。立妃长孙氏为皇后;追封故太子建成为息隐王,齐王元吉为海陵刺王。立子承乾为皇太子,政令一新。
且说萧后在周喜店中,冒了风寒,只道就好。无奈胸隔蔽塞,遍体疼热,不能动身,月余方痊。将十两银子,谢了杨翩翩,同王义、罗成等起程。路上听见说道:“朝中弟兄不睦,杀了许多
。”萧后因问王义:“宫中那个弟兄不睦?”王义道:“罗将军说建成、元吉与秦王不和,已被秦王杀死,唐帝禅位于秦王了。”自此晓行夜宿,早到潞州。王义问萧后道:“娘娘既要到
贞庵,此去到断崖村,不多几步。臣与罗将军兵马停宿在外,只同
眷登舟而去甚便。”萧后道:“
贞庵是要去的,只检近的路走罢了。”王义道:“既如此,娘娘差
去问窦公主一声,可要同行么?”萧后便差小喜同宫
到窦公主寓中问了,来回覆道:“窦公主与花二娘多要去的。”
正说时,许多本地方官府,来拜望罗成。罗成就着县官,快叫一只大船,选了十个兵,跟了窦公主、花二娘、两位小相公。线娘差金铃来接了萧后、薛冶儿过船去,小喜儿宫
跟随。真是一泓清水,
浆轻摇,过了几个湾,转到断崖村。先叫一个舟子上去报知。且说
贞庵中,高开道的母亲已圆寂三年了,今是秦夫
为主。见说吃了一惊问道:“萧后怎样来的?同何
在这里?”舟子道:“船是在本地方叫的,一个姓罗,一个姓王的二位老爷,别的都不晓得。”秦、狄、夏、李四位夫
听了,大家换了衣裳,同出来迎接。刚到山门,只见袅袅婷婷一行
,在巷道中走将进来。到了山门,秦夫
见正是萧后、窦公主,眼眶里止不住要落下泪来。
大家接到客堂上,萧后亦垂泪说道:“欲海迷踪,今始游仙窟。”秦夫
道:“借航寄迹,转眼即是空花。请娘娘上坐拜见。”萧后道:“委与夫
辈,俱在邯郸梦中,驹将鸣矣,何须讲礼?”秦夫
辈俱以常礼各相见了。萧后把手指道:“这是罗小将军、窦夫
的令郎,这位是花夫
的令郎。”又指薛冶儿道:“你们还认得么?”狄夫
道:“那位却像薛冶儿的光景。”夏夫
道:“怎么身子肥胖长大了些?”萧后道:“夫
们不知那姜亭亭已故世,沙夫
就把他配了王义;王义已做了彼国大臣,他也是一位夫
了。”四位夫
重要推他在上首去,薛冶儿道:“冶儿就是这样拜了。”四位夫
忙回拜后,各各抱住痛哭。
桌上早已摆列茶点,大家坐了。窦线娘道:“怎不见南阳公主?”李夫道:“在内面楞严坛主忏,少刻就来。”萧后道:“他在这里好么?”秦夫
道:“公主苦志焚修,身心康泰。”狄夫
道:“娘娘,为什么沙夫
与赵王不来?”萧后把突厥夫妻死了无后,立赵王为国王,罗罗为国母一段说了。狄夫
道:“自古说:有志者事竟成。沙夫
有志气,守着赵王,今独霸一方,也算守出的了。”秦夫
道:“梦回知己散,
静妙香闻,到盖棺时方可论定。”夏夫
道:“娘娘的圣寿增了,颜色却与两个小相公一般。”萧后道:“说甚话来?我前
在鸳鸯镇周家店里害病,几乎死在那里,有什么快活。”李夫
笑道:“娘娘心上无事,善于排遣。”薛冶儿道:“夏夫
、李夫
的容颜依旧,怎么秦夫
、狄夫
的脸容这等清黄?”小喜儿在背后笑道:“到是杨夫
的庞儿,一些也不改。”李夫
道:“那里见杨翩翩?”萧后把杨、樊二夫
随了周喜,周夫
随了龙永,周、樊二夫
都已死了,那杨夫
与那周喜开着饭店在鸳鸯镇那里,说了一遍。李夫
道:“杨翩翩与周喜可好?”萧后道:“如胶投漆。”夏夫
叹道:“周、樊二夫
也死了!”窦线娘道:“四位夫
,有多少徒弟?”秦夫
道:“我与狄夫
共有三个,夏夫
、李夫
俱未曾有。”花又兰道:“如今的仟事,是何家作福?”秦夫
道:“今年是秦叔宝的母亲八十寿诞,我庵是他家护法,出资置产供养,故在庵中遥祝千秋。”窦线娘道:“可晓得单家妹子夫妻好么?”李夫
道:“后生夫妻有甚不好。”狄夫
道:“单夫
已添了两个令郎在那里。”萧后起身道:“我们同到坛中,去看看法事。”
大家握手,正要进去,只听见钟鼓声停,冉冉一个尼出来。线娘道:“公主来了。”萧后见也是妙常打扮,但觉脸色
黄,近身前却正是他,不觉大恸起来。南阳公主跪在膝前,呜呜咽咽,哭个不止。萧后双手挽他起来说道:“儿不要哭,见了旧相知。”南阳公主拜见窦线娘道:“伶仃弱质,得蒙鼎力题携,今
一见,如同梦寐。”线娘拜答道:“滚热蚁生,重睹仙姿,不觉尘嚣顿释。”又与花又兰、薛冶儿相见了,萧后执着南阳公主的手道:“儿,你当初是架上芙蓉,为甚今
如同篱间
菊?”南阳公主道:“母后,修身只要心安,何须皮活?”秦夫
引着走到坛中来,灯烛辉煌,幢幡灿烂,好一个齐整道场,众
瞻礼了大士。萧后对五个尼姑,各各见礼过。窦线娘道:“这三位小年纪的,想是二位夫
的高徒了。”秦夫
道:“正是,这两位真定、真静师太,还是高老师太披剃的;高老师太的龛塔,就在后边,停回用了斋去随喜随喜。”众
道:“我们去看了来。”
秦夫引着,过了两三带屋。只见一块空地上,背后墙高
天,高耸一个石台,以白石砌成龛子在内,雕牌石柱,树木
翳。中间飨堂拜堂,甚是齐整。线娘道:“这是四位夫
经营的,还是他的遗资?”秦夫
道:“不要说我们没有,就是师太也没有所遗,多亏着叔宝秦爷替他布置。”萧后道:“这为什么?”秦夫
把秦琼昔年在潞州落难时,遇着了高开道母亲赠了他一饭,故此感激护法报恩。众
啧啧称羡。线娘道:“秦夫
,领我们到各位房里去认认。”萧后忙转身一队而行,先到了秦夫
的卧室,却是小小三间,庭中开着
浅几朵黄花。那狄夫
与南阳公主同房,就在秦夫
后面,虽然两间,到也宽敞。狄夫
道:“我们这里,真是茅舍荒庐,夏、李二夫
那里,独有片云埋玉。”萧后道:“在那里?”狄夫
道:“就在右首。”花夫
道:“快去看了,下船去罢!”秦夫
道:“且用了斋,住在这里一天,明早起身。若今晚就回去,你罗老爷道是我们出了家薄
了。”
一说时,走到一个门首,秦夫
道:“这是李夫
的房。”萧后走进去,只见微
挂窗,花光映榻,一个大月
,跨进去却有一株梧桐,罩着半宙。窗边坐一个小尼,在那里写字。萧后问是谁
。李夫
道:“这是舍妹,快来见礼。”那小尼向各
拜见了。里面却是一间地板房,铺着一对金漆床儿被褥,衣饰尽皆绚彩。萧后出来,向写字的桌边坐下,把疏笺一看,赞道:“文理又好,书法更
,几岁了,法号叫什么?”小尼低着
答道:“小字怀清,今年十七岁了。”萧后道:“几时会见令姊,在这里出家几年了?”李夫
道:“妹子是在乡间出家的,记挂我,来这里走走。”薛冶儿道:“娘娘,到夏夫
房中去。”萧后道:“二师父同去走走。”遂挽着怀清的手,一齐走到夏夫
房里,也是两间,却收拾得曲折雅致,其铺陈排设,与李夫
房中相似。夏夫
问起萧后在赵王处的事体,李夫
亦问花又兰别后事
。只见两个小尼进来,请众
出去用斋。萧后即同窦线娘等,到山堂上来坐定。
众多是风云会合过的,不是那庸俗
子,单说家事粗谈。他们抚今思昔,比方喻物,说说笑笑,真是不同。萧后道:“秦夫
的海量,当初怎样有兴,今
这般消索,岂不令
懊悔!”秦夫
道:“只求娘娘与公主夫
多用几杯,就是我们的福了。”狄夫
道:“我们这几个不用,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