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死亦无憾
刘文静跌跌撞撞地从完颜阿骨打的大帐***来，刚刚到了辕门这边，前
是一个绣着海东青的挂蟠，刘文静走得太急，不小心绊到了一块凸起的时候，整个
更是踉跄，东倒西歪，惹得这账外的几个金兵放肆大叫，一个金兵吼道：“宋狗，连走路都没有
神吗？”
刘文静又是惊慌又是畏惧的样子，朝那金兵谄笑，不断地道：“是，学生该死，学生该死。更多小说 ltxs520.com”接着便落荒而逃。
刘文静住的地方只是金军大营的外围，这里主要是大漠各族的营盘，比起
真的营盘来显得简陋得多，更因为习
不同，老远就可以闻到臭烘烘的味道，这些说着不同的语言，经常一言不合就相互挑衅，对此，不管是真还是带兵的贵族们都不管的，有时候惹得哪个贵族火起，才扬着鞭子将滋事的打一顿
了事。
靠近那捏古斯大营就是刘文静的帐子，因为他带来的不少，足有六七个，所有有个单独的帐子，刘文静垂着一路陪笑到了帐子这边，门
的几个侍从见了他立即迎过来，一个道：“刘先生又受伤了？要不要去叫个大夫来？”
另一个皱起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刘文静想到所谓的大夫，立即摆手道：“不必，我们自己敷些药。”
在这里请大夫，大多都是些巫医，也不知会喂你吃什么，在你身边
跳一通，刘文静可不敢尝试。
刘文静左右看了一眼帐外，整个突然变得出奇冷静起来，那唯唯诺诺的神态转而肃穆无比，他朝身边的侍从道：“张显，你在外看着，其余的随我进去说话。”
掀开帘子，帐子里几乎空无一物，连卧榻都是脏兮兮的，捏古斯族席地而睡，能给刘文静寻个卧榻来，已经是糜费了不少银钱打点的结果，除此之外，靠着里一些还有一方简陋的书案，帐前有一盏马灯，空空的帐子里有几个蒲团，还有一些
之类。
刘文静毫不客气地坐在榻上，在这里，榻子就是椅子，也没什么讲究，三四个侍从已经围站过来，眼睛都落在刘文静脸颊上的通红掌印上，角上还溢出了些许血迹，血迹似乎已经涸了，可是看刘文静的样子，似乎每动一下嘴都会牵扯到伤，通红的脸颊就忍不住会抽搐一下。
一个侍从端了杯开水来，道:“百户大，茶……”
刘文静双眉一沉，呵斥道：“叫刘老爷，不管这里有没有外都要这么叫。”
“是。”侍从敬畏地看了刘文静一眼，继续道：“刘老爷，茶已经用完了，原本还有几包，却被那些捏古斯索了去，您吃热水，活络活络血气。”
刘文静气定神闲地颌首点，接过了杯盏，轻饮一，才道：“完颜阿骨打已经起了疑心，方才若不是应对及时，又有太子的信物，只怕现在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不可。”刘文静阖着眼，似乎在回想着方才千钧一发的一幕，就在临走时，也就是自己神最松懈的时候，完颜阿骨打突然从脑后吼了一声刘文静且慢五个字，当时自己一时错愕，还好反应及时，否则非要被当场揭穿不可。
因为刘文静并不是真正的刘文静，真正的刘文静出了汴京，就被锦衣卫盯上，已经格杀。而刘文静身上的信物也落
了锦衣卫的手里，多方打听之后，陈济立即作出决定，用锦衣卫代替刘文静来这大营，一方面，刺探金军动静。另一方面，麻痹诱导完颜阿骨打，坐在这榻上的，叫周延滨，也是读书出身，后被锦衣卫招募，与刘文静有几分相像，为了不露
绽，周延滨可谓
夜不懈，不但要临时在自己的官话中添加怀州方面的音，另一方面，还要将刘文静的所有背景全部背诵出来，自己的父亲叫什么，有几，什么时候的学，什么时候曾道过辽东，家父是做什么生意，从怀州运到辽东的铁器能换多少皮货，这些东西，有的有用，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可是为了计划成功，一丁点都不能怠慢。
周延滨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疏漏就是死无葬身。
这几个侍从，都是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得力将，此时都不禁皱起眉，他们自然知道，一旦事泄后果是什么，却都没有做声，这些本是流民出身，饱受颠沛流离，若不是锦衣卫招募了去，只怕现在还在流
街市被瞧不起，如今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有给他们吃喝，告诉他们做的道理，虽然明知凶险，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
周延滨慢吞吞地道：“刘凯，书信已经发出去了吗？”
叫刘凯的侍从颌首点，道：“已经发出去了，联络的是二十里外的一处小集镇，那里有个卫所驻点，听到是重要军
，立即飞鸽传书，不敢怠慢。”
周延滨颌首点，这下子却是放心了，道：“很好，真的兵力部署只要让王爷知道了，许多事就好办了。”
刘凯道：“既然已经查清了真的意图，不如我们现在就撤了吧，留在这里也没有益处。”
周延滨心里活动了一下，他的任务只是趁机以假真，扰真的军事计划，另一方面，也是探查真的部署，如今这两条都已经办成，现在撤离，倒也不算什么临阵脱逃。再者说真对‘刘文静’很是简慢，也正是因为简慢，反而可以让他们轻松逃脱。不过……
周延滨却摇摇，淡淡地道：“现在还不能走，或许真还有计划也是未必，不管如何，总要小心的好。”他想露出一点笑容，鼓舞一下侍从，谁知这一笑，那嘴角的伤牵扯了一下，立即痛得连连吸气。
侍从们见了，已经有烧了温水来，拿了毛巾给他擦拭伤。周延滨一边小心擦拭，一边道：“完颜阿骨打生多疑，只怕还会试探我们，所以这两，大家都打起神，方才称呼我做百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侍从是侍从，侍从是什么样子，该说什么话，遇到时会是什么举止，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清醒，一旦露出绽，这一辈子咱们也别想回到故国了。”周延滨接着怅然地道：“你们做侍从倒是好，我要做刘文静，一言一行，更是不能出错，这刘文静当真可恶，可是我偏偏要一边学着他的样子，心里却又恨他，也不知恨的是刘文静还是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理吐露出来，让周延滨的心绪好了几分，他摇摇，哂然一笑，道：“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吧，我睡一睡就好。”
秋风挥洒，夜渐渐黑了，天空
霾起来，连绵的大营点起一团团篝火，与天空的星辰蜿蜒连成一片，霎那间，星火和火光已经依稀分辨不清。
北地毕竟苦寒，所以夜之后天气急转直下，穿了厚袄子的真兵卒都围在篝火旁，开始饮酒欢歌，这不知名的歌曲粗犷又悲壮，让天地之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捏古斯族的军营这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军卒们连袄子都未必齐全，酒水自然也不够，只能围坐在篝火旁相互取暖，更没有和歌的心思，有些得了寒症的只能蜷在营地的角落瑟瑟发抖。周延滨这一行其实也非常不好过，他们来时虽然带了厚重的衣衫来，可是一住这里，便被捏古斯族的贵族们‘笑纳’，只穿着一件秋衫，七八个围坐在账外的篝火里，看着火光跳跃，听到歌声琴曲飘扬，更能听到夜风呜呜回响，每个的心，都如这夜色一样，压着一
重重的霾。偶尔会有几个捏古斯勾肩搭背的过来寻衅，周延滨总是会露出谄笑，给他们打躬作揖，说些讨好话，那些捏古斯得到了满足，才轰然轻蔑地大笑着去了。
一直到了夜的时候，周延滨看向东方的漆黑苍穹一眼，心里在想，这个时候，水师到了哪里？平西王殿下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