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银子,所以就要我来抵债,我们姐妹虽穷,却从不欠的债。”她眼圈似也有点红了,也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那第五碗酒。她已将第五碗酒喝了下去。
楚留香叹了气道“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楚留香道;“你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姐姐……”
艾虹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要我回去?”
楚留香点点。
艾虹脸色发青道“你不要我?”
楚留香苦笑道“你不是五百两银子。”
艾虹道:“好。”
她忽然站起来,也不如从哪里拔出柄刀,反手一刀,向自己心上刺了下去。她是真刺的。
楚留香若是别,她现在已经死了。幸好楚留香不是别
她的手一动,楚留香己到了她身旁,她的刀刚刺下,楚留香已抓住她的手。
她整个忽然软了,软软的倒在楚留香怀里,另一只手勾住了楚留香的脖子,颤声道:“我哪点不好?你为什麽不要我?”
楚留香的心也有点软了,道“也许只因为你并不是自己愿意来的。”
艾虹道:“谁说我不是自己愿意来的?若非我早就见过你,早巳看上了你,我怎麽肯来!”她的身子又香又软,她呼吸温暖而芬芳。
一个男的怀里抱着这麽样一个
,若还不动心,他一定不是真正的男
。
楚留香是男,一点也不假。
艾虹在轻轻喘息,道“带我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那地方没有别的……”
她身子在楚留香怀抱中扭动,腿已弯曲。她弯曲着的腿忽然向前一踢。踢楚留香的腿。
她踢得很轻,有很多孩子在撒娇时,不但会拧
打
,也会踢
。
被踢的男非但不会觉得疼,还会觉得很开心。但这次楚留香却绝对不觉得开心。
她的腿踢出来的时候,鞋底突然弹出段刀尖。
她穿的是双红的鞋子,弹出的刀尖却是惨青色的,就像响尾蛇的牙齿那种颜色。
刀尖很小,刺在身上,最多包只不过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也不会很痛。
响尾蛇若咬你一,你也不会觉得很痛,你甚至永远不会有痛的感觉,永远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楚留香没有死。
艾虹一脚踢出的时候,忽然有只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
她又香又软的身子立刻变硬了。
楚留香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腿上面竟没有长眼睛。
但他却忽然笑了,微笑着看着艾虹的脸,道:“我们何必到别的地方去,这里就有张床。”
艾虹脸色已发青,却还是勉强笑道“床在哪里?我怎麽看不见?”
楚留香道“你现在就站在床上。”
他又笑了笑,道:“所以你下次要踢的时候最好先看清楚,是不是站在别
的床上。”
艾虹也叹了气,道“早知道这里有张床,我说不定已经躺下去了。突然有一个
在床底下笑道:”你现在躺下来还来得及。”
艾虹眨眨眼,道“你这朋友不规矩,非但调戏我,还拼命摸我的脚。”
楚留香笑道“没关系,我早就将你的脚让给他了。我只管你的手,脚是他的。”
艾虹吃吃笑道:“你这倒真会换便宜自己先选了样香的,把臭的留给别
…”
她身子突然向後一跃,倒足而出,凌空一个翻身,已掠出门,楚留香最後看到她的一个赤脚。
只听她笑声从门外传来道:“你既然喜欢我的鞋子,就留给你作纪念吧。”
胡铁花慢慢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还抓住只红色的鞋子。
楚留香看着他,笑道:“臭不臭?”
胡铁花把鞋子往他鼻子边伸过去,道“你为什麽不自己闻闻。”
楚留香笑道“这是她送给你的,应该留给你自己享受,你何必客气。”
胡铁花恨恨道“我刚为什麽不让她踢你,像你这种踢死一个少一个。”
他皱着眉,又道“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为什麽总是死不了,是不是因为你的运气特别好?”
楚留香笑道:“也许只因为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喜欢摸的脚。”
胡铁花瞪着眼道“你真的早就知道我醒了?”
楚留香道“也许我运气真的比别好。”
胡铁花瞪着他,瞪了很久很久,才叹了气,道“看来你果然在
桃花运,而且是种很特别的桃花运。”
楚留香道“是哪种?”
胡铁花道:“要命的那种,一个若
上这种桃花运,不出半个月,就得要送命。”
楚留香苦笑道、真有要命的桃花运?”
胡铁花正色道;“当然有,而且这种桃花只要一来,你就连躲都躲不了。”
楚留香有个原则。他若知道一件事已躲不了的时候,他就不躲。
等你要找他的时候,他往往已先来找你了。
花园里很静。
无论多热闹的宴会,都有散的时候。
拜寿的贺客都已散了,他们在路途上,一定还在羡慕金太夫的福气,也许甚至带着妒嫉。
可是金太夫自己呢?
已经八十岁了,生命已到了尾声,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转眼都要成空,就算还能再活三十年,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早已过去,除了对往昔的回忆外,她还能真正享受到什麽?
楚留香面对着寂寞的庭园,意兴忽然变萧索。
既然到来迟早总要幻梦成空,又何必去辛苦挣扎奋斗?但楚留香并不是个悲观消极的
,他懂得更多。
生命的意义,本就在奋斗。
他并不是定要等着享受奋斗的果实,奋斗的本身就是快乐,就是种享受,那已足够补偿一切。
所以你耕耘时也用不着期待收获,只要你看到那些被你犁平了的土地,被你铲除了的石和莠
,你就会觉得汗并不是白流的。
你就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只要你能证明你自己并不是没有用的,你无论流多少汗,都已值得。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只有懂得达意义的,才能真正享受生命,才能活得快乐。
楚留香一直活得很快乐。
他仰起,长长吐出
气。
一个无论活多久。只要他的确有些事值得回忆,就不算白活。
他已该满足。
假山比别的地方更暗。
楚留香远远就看到黑暗中有个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这背对着他身上的披风长可及地,柔软的
发从肩上披散下来,黑得像缎子。
她仿佛根中没有感觉到有走过来。
她没有回,只是冷冷道:“你倒很守信。”
楚留香道“我来迟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还会等我的。”
她还是没有回,冷笑道:“你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楚留香淡淡笑,道:”一个
若连自己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她忽然笑了,慢慢的回。
楚留香怔住了。她笑容如春花绽放,她不是艾青。
楚留香失声道“张洁洁。”
张洁洁眨着眼,满天星斗都似已在她眼睛里。
她媚然笑道:“你为什麽一定要叫我姐姐,就算偶而叫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