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清水道
轻出
气：“倒是可以解开我的两个疑惑了。她为什么一直庇护你——从前给我的计划添了不少变数。煞君又为什么在云山下亲近你——也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呢？”
清水道再沉思一会儿，摇
：“我可以答应。但也有条件。”
“现在刘公赞不能到你那里去。”她认真地看李云心，“不是我要对你不利，而是怕你对我不利。”
“你对我心有芥蒂，我们都清楚。我怕的是金鹏当真来此，你会在对抗万年老祖之前，先同我清算。到那时候，我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我说这些事，只因我诚意要与你们做事，因此首先需要自保。”
“刘公赞留在我这里。只要不离开蓬莱，不会有任何限制他的自由、危害他的安全。等金鹏来此，我见过他，再做定夺。”
李云心“唔”了一声：“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想要走，你们是拦不住的。”
“这个我清楚。”清水道看了刘公赞一眼，“他得了睚眦的龙子身，怀有重宝。玄境修士想要走，的确没拦得住。但我也知道他这个，要论仁义厚道，胜出你许多。”
“你有太上的帮手却不肯出龙岛，是因为发现我也知道些你知道的事
。”清水道一边说，一边抬手在虚空中划了几下子。这几下，看着比李云心的手段高明——至少她用不着点墙。
于是她的面前又出现一道影像。影像，由两部分构成。在上面的是一个正方形。在正方形的下方，是一个碟形。但那碟形已经残
。表面扭曲，边缘也缺了许多。
又在那正方形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形。
刘公赞与李云心同时一惊。谁都瞧得出，那形正是李云心的。
那么那正方形，便是他目前所处的龙岛了。底下的，则是此前与琴君、麟龙争斗处。
“譬如说，我虽然不好进龙岛，但也可以不叫旁进去。”清水道在虚空中又点了几下子。方形外面有光芒微微闪耀，转瞬消失。
“现在，我将进
龙岛的都关掉了。”她轻声道，“这是陈豢教我的手段。还有另一些，我并不想用。我说过，我真心实意与你合作。”
又看了刘公赞一眼：“他被关在这里，你没法子进去，更不会走，对不对？”
刘公赞
沉了脸，不做声了。
李云心似乎不在意这件事：“好。这样你也放心。”
他想了一会儿，转移话题，仿佛想叫气氛轻松起来似的：“另有个事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只要不大要紧的，没有什么不方便。”
“那对我说说陈豢吧。”李云心一招手，身后出现一个张沙发。他跌坐下去，像个老年一样慢慢地拍打自己手臂、腿脚，“反正，咱们这些用不着吃喝。说说故事解解闷儿，等鹏王来。”
他自己说不用吃喝，却又一招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杯黑乎乎的
体。往嘴里灌一，惬意地打了个饱嗝儿。
清水道笑笑：“从哪里开始说？”
“就从……嗯……麟龙说你得了些机缘，才没有失掉神智。你又说跟陈豢学了些东西。那么我猜，你和她之间必然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他眯起眼睛，将清水道无礼地打量一番，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衣服，“你这模样，是跟陈豢学来的么？”
清水道貌美，麟龙貌美，琴君也貌美。李云心之前见过后两者，对这种况原本不感到意外——
儿像母亲是很正常的事。哪怕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母关系。但如今亲见了清水道，才意识到清水道和那两位，容貌也有七分相似。
对于美的定义虽然被局限在某一个范围当中，但浑然天成的美儿总该是各有千秋的。她们三个的相貌，虽说也略有高下之别，但差异不算很大，这叫李云心想起他那个世界的一种说法来——
网红脸。
这三个当然不会去定制套餐。那么如此相似，该有原因的。
考虑到麟龙在言语当中显露过对画圣那种复杂的感，李云心觉得或许她们是依着陈豢的模样来的。这就有趣了。
但清水道听他说了这话，却真心实意地轻笑起来：“你想要听这个？那可就猜错了。”
她如今终于显露出些儿家的神态。如此一笑，不晓得比平时妩媚多少倍。李云心与刘公赞不动声色，紫夜真却忍不住微微失神了。
“这件事，得从两千多年前说起了。”
“我是如何来的，你清楚。由天地之间的灵气聚集，凝成了形。凑巧，我就化成了如今这模样。我这样子，可不是因为陈豢。”
“不过也是因此，倒叫我得了一些机缘。”
“你知道陈豢从前是什么样子的么？”
这个问题勾起李云心的兴趣。他想了想，说：“不知道。”
“画圣是个寻常的。我是指她的样貌。如果说我容貌有九分之姿，陈豢那时么……大概只有三分吧。”
“诶？”李云心真心实意地惊讶了，“但据说画圣的容貌艳丽无双，从前在云山可是尽皆知。”
清水道一笑：“画道手段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龙王难道不清楚么？画道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当初东海君身边的妖将被派到你那里去，也是以画道的手法改变容貌，连浩瀚龙王都骗过了。何况是陈豢这样的开宗立派之，以太上的境界施展出来。”
李云心皱了眉，半天没说话。其实倒不是因为对陈豢的相貌大失所望——清水道说自己的相貌算是九分，这非但不是骄傲，还是谦虚了。
她、麟龙、琴君这些子的相貌，与世俗间的是没有可比
的。
世俗间也有极美艳的子。但那多是
心梳妆的结果。即便是不着
黛、相貌浑然天成的，也总有“难看”的时候。
譬如一个世俗间的美秀发如云——可几天十几天不去清洁那秀发，也是要油腻的。再遇上些什么叫心力憔悴的事，秀发或许也要
枯毛躁燥。
又说美肤如凝脂，指若青葱。但那样美好的肌肤也会有些斑点、暗痕之类的东西。同样久不清洁，美的皮肤也会粗糙、油腻，甚至发臭的。
凡终有缺陷，那是生理所致。即便是最最完美的凡，也总有那么一两处遗憾——哪怕并不起眼儿。
但清水道此类魔神之属的美，却是完美的。世间一切极尽夸张的赞美之辞到了她们这里，都成了真。便是李云心在得了神魔身之后，肌肤都细腻光滑，连一个毛孔也瞧不见，何况她们呢。这类存在，只有在凡最瑰丽的幻象当中才会有。
因而以她的相貌为标杆，却说陈豢身为凡时的样貌有三分的姿色——在凡当中，哪怕不算是拥有惊心动魄的容颜，也算是俏丽佳了。
真叫李云心惊讶的是，陈豢竟然会做掩饰自己真正相貌这种事。
他本以为已经了解那个，但麟龙的话叫他看到了另一面。正在他打算对其再下结论的时候，清水道的话却再揭了一面出来。
不过倒叫她的形象更鲜活了——她原来也有些儿家的心思的。
清水道似是了解他的心思。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
“真龙现世之前，还得需要我们这类存在凝聚灵力，供她化身。这个你是清楚的。陈豢曾有一段时间游历天下，说是为了修心问道。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布下了大阵来。”
“我那时候的道场，在如今庆国的京华附近。可时还没有庆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