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英雄,何以用这等卑鄙下流手段。”
杨逍怒道:“你们中原武林言而无信,又算什么英雄行径?你们不守江湖道义,对你们还论什么手段,讲什么规矩。”
段子羽笑道,“杨先生这番话我最爱听,武林中人自是以武论高低,又何必满口道义,肚子里尽是害人的诡计,杨先生,我已饶过你一次你既不走,咱俩亲近亲近。”
他纵身向前扑去,杨逍身旁穿出两人,一舞子母鸳鸯环,一舞一只铜钹,乃是杨逍手下雷字门高手,素来只在西域走动,杨逍痛感人手不足,才将之从总坛调来,这两人俱是番邦入氏,所使兵刃也是奇兵刃。
段子羽见铜钹雪亮,光可鉴影,四周边缘锋利无比,鸳鸯子母环却从未见识过,当下恃着艺高,亦不拔出倚天剑,一掌向铜钹上击去。铜钹嗡的一声,恍如千年古钟,响声大震。
那番僧乃西藏红教中人,被杨逍网罗麾下,天生异禀,力大无穷,“大手印”功法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吃段子羽一掌击中,亦感手臂酸痛麻软,蹬蹬蹬被震退三步。心中骇异殊甚,不知这少年掌力何以如此之猛。
另一人双环打至,段子羽手指箕张,透过环中抓拿手腕,这人心中一凛,变招不迭。这双环除把手外,里外俱是薄刃,锋锐无比,可以砍、削、盖、搂、抹等诸般妙用,锁拿刃剑更是得心应手,百不失一。
段子羽倏出五爪,俱被他避开,反以双环勾抹段子羽双腕,艺业倒也不俗,段子羽对这几招大感匪夷所思,登即兴致盎然,他近来艺业大成,功行圆满,除张无忌堪一搏外,实无对手,不免大感落寞,深深须悟到独孤求败当年求败苦渴的心情。眼见这双环招数精妙,见所未见,有一爪明明可抓穿其腕,一时却又不舍得。
背后风声骤起,却是那番僧一记密宗“大手印”拍到。
段了羽左掌一翻迎上,右爪倏然连抓,将使环人迫退两步。
番僧一掌印上,全力而发,却感对方掌力凝而不发,屹然如泰山之重,一记“大手印”
掌力悉数被震回体内,登感胸口气血翻涌,五内如沸,轰然被震飞回来,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当下跌坐地上,两手捏成法诀,念动真言,默默运功疗伤。
段子羽大感失望,不想自己掌力未发,对手已重伤如此。他融九阴、九阳神功于一体,刚柔阴阳,五行生克已尽蕴其中,不求其柔而柔,不求其刚而刚,柔若止水,刚逾金石,发若雷霆,凝如山岳,可谓具足万行,妙用无穷。
此功他虽已练至,但于其中的无尽妙用也不能尽悉。是以见番僧受了自己一掌无羔,自己凝力不发他反受重伤,直感匪夷所思。
殊不知他先前一掌拍在铜钹上,铜钹厚重逾干常物,消力不少,番僧神力天生,尚可受得住。但这一记“大手印”乃番僧凝聚毕生功力而发,打在他掌上,却原封不动震回体中,便如自己打自己一掌无异,是以受伤甚重。
使环人一环向其颈上搂至,一环横削其小腹,子母连环,双环齐发。段子羽倏然向地上一坐,迅疾无比,双环一齐走空,段子羽抓起两把沙子向使环人扔去。使环人双环走空,心中蓦然沉落,不暇伤敌,忙忙后撤。
他身形甫展,两把碎沙已扑面打至,较之唐洋的暗青子犹劲厉一筹,电光石火间已打在脸上,这人惨叫一声,满脸嵌满沙子碎石,双眼已盲。奋全力将双环掷出,击向段子羽。
段子羽乃是仿效张无忌的怪招,连环三式已然跃起,向那人坐去,噗哧一声,将此人头颅直坐入颈子中去,登时成了无头怪尸。
周围人见他以此怪招毙人,尤其以臀部将人头颅压进颈。既感匪夷所思,义感如鬼似魅,虽然朗日悬空,清风徐徐;亦不禁打个冷战,心中发毛。
段子羽一试得手,欣喜之余复又兴味寡然,向杨逍道:“杨先生,你手下还有出色的人没?怎么尽调教些过不了三招五式的废物?”
他这番话倒非纯心消遣,委实希望对方能有个接自己三五百招的人,也好过过瘾,杨逍听在耳中,直气得浑身乱颤,嘴唇青紫,说不出话来。
辛然冷冷道:“尊驾武功高强,又何必恁的刻薄,待我接你几招。”
段子羽摇手道:“辛旗使,玩点毒烟烈火我不如你,比武较艺还是在旁瞧着吧。唐旗使,你近来用功较勤吧,不知有什么新鲜玩艺,露几手给大家看看。”
明教中人个个气得腹内生烟,不想段子羽今日竟一意要比武消遣,一改辣手摧杀,如雷霆电扫之故辙,直感匪夷所思,但听他如此蔑视,大言炎炎,均气得三尸神暴跳,但自忖不是他三招五式之敌,他既然叫阵比武,自不好群欧乱斗,况且三清观一场恶斗,辛然等人已吓怕了胆,情知群欧也讨不到好处,徒然多伤人命而已。
唐洋听他叫阵,自不甘示弱,越众而出道:“段盟主,你既欲比武较艺,便不能仗宝剑之利,否则便是生死相搏,也无需比试高低了。”
段子羽一笑,摘下倚天剑掷向司徒明月,两手一摊,意示空空如也,笑道:“请吧,唐旗使可莫令在下太失望。”
唐洋心中虽狂怒,面对强敌却也镇定下来,戴上鹿皮手套,揭开皮囊,扣几枚暗器在手,喝道:“铁蒺黎,丹田,金钱镖,大椎。”
果然两枚铁蒺黎打下丹田,三枚金钱镖嗡嗡作响,向身后绕去,听其风声所向,果真是打向大椎穴。
段子羽身子斜仰,一脚向天,如醉酒模样,脚尖连点,将三枚金钱镖踢飞,左手中指一弹,使出“弹指神通”来,将两枚铁蒺黎撞回去。
百劫师太看了半晌,诧异道:“羽儿怎地武功路数大变,身姿如此奇诡,莫不是练功太勤有走火入魔之势?”
司徒明月笑道:“师太不用担心,他是闲得发慌,耍着玩呢。这套身法乃张无忌教主所精擅,被他见一回竟尔学到手了。”
百劫这才放心,笑道:“羽儿悟性之高真乃天赐,这‘弹指神功’我也不过用过两三次,并未教他,他居然也使得出神入化。”
唐洋等看在眼中,亦感匪夷所思,不知教主这套武功怎地被他学到手了,而且较诸教主的身法益加奇诡莫测,茫然如坠五里雾中。
其实段子羽这套身法徒然与张无忌相似而已,内功路子大异其趣,他此时功力高绝,无论何等招式被他看在眼里,均能中规中矩地使将出来,外人自是难以分辨其内功路数,自是莫名其妙之至。
唐洋左手一抄,将撞回来的两入枚铁蒺黎接在手里,暮感两枚蒺黎在掌中跳了两下,其势甚劲,若非他所戴皮手套乃用特种方法制成,坚韧无比,铁蒺黎真要刺破掌心,上面的剧毒自也要自己受用了。
唐洋心中一凛,他这一手暗器平平发出,并无特异之处,意在先示柔弱,骄敌之心,然后在刹那问突下杀手,庶可令强敌不防着道儿,不想一上手自己险些中了道儿,他右手一抖,口中不再喝呼,但见几十枚暗器弥布空中,嗤嗤作响,于空中或直击、或盘旋、或相互撞击,如一朵奇特的蓝花,变幻无方。
暗器本以快如闪电为最高境界,不发则已,一发必中,使人明见其来路,偏无能躲避。
至若以多取胜,靠变力多端为能事,已落了一层。唐洋这手暗器打出,却是至缓如蜗牛爬行相似,在空中闪烁击撞,叮当之声大作,煞是好听,构成的花的形状更是变化万端,几已近于杂耍的玩弄手法,眩人眼目以博一采,与“克敌制胜”四字要诀相差多多。
段子羽喝道:“好手法。”神情凝肃,嬉笑之态大敛,几十枚暗器缓行至段子羽面前尺半处,飞得秩序谨然,宛如每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