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说好，天亮以前，不管事
成败，我一定会赶回来的到时他把绳子用箭
过来，好让我抓着攀上城去。我没有跟他说，如果回不来该怎么办。
希望我好运气吧。我抬
看了看天，那一钩残月已到天边，夜正
。这种天气，最适合偷营了，只是帝国军上下，现在大概没
敢来偷蛇的营。
蛇的大营在二里外。白天进攻时，它们在距城七八百步外扎过一个临时阵营，我走过那个阵营时，却只见到处都一片狼藉，沈西平的右军算是军纪不严了，却也不至于
成这样子。
二里地，并不是很长。过了这块地，便是一大片树林。高鹫城前有这么大一片平地，在南疆也算难得的，所以第一代城主选在这里筑城吧，如果有攻来，远远便能看见。南疆有一些城，三面都是密密的树林，我们打过好几次伏击，往往到了城下城中还没一点知觉。到了那树林前，我回过看了一眼高鹫城，在昏暗的星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
廓，倒显得静谧安详。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忧伤涌上心。
难道我真的会回不来了？
我低下，向前走着。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忧伤时，想到的不是父母，不是军中的弟兄，而是那个
子。
那个在武侯宴上见过一次的弹琵琶子。
在树林里，月光更暗了，根本看不清什么。那条路只能看到一道有点发白的痕迹，我小心地向前走着，还是不免有点磕磕碰碰。走了一程，前面突然有了一些亮光。
早出的虫声如同沸腾了一般在耳边聒噪。我拉开一枝树枝，忽然，听得身后有一些轻轻的声音。
有！
我纵身一跃，扳住了顶一根粗大的树枝，已翻身蹲在那树枝上。一连串动作无声无息，连自己也有些得意。
我刚蹲好，有个小声道：“是什么？”
像是应和他的声音，我身边”呼”一声飞起一只什么鸟。尽管那声音很轻，我还是一下分辨出，那正是秦权。
龙鳞军的前哨哨官秦权。
边上有道：“是夜枭。”
那的声音倒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也必也是龙鳞军中的。
他们也是要来盗取沈西平的颅吧？我倒希望他们能成功，这样也省得我去冒险了。
秦权忽道：“蛇营中怎么会有火光？”
我忽然想了起来。刚才我根本没想到，只以为阵营中一定会有火把，但蛇是怕火的，怎么会有火把的光？
在他们顶，我也只觉有些担忧。
那道：“别管那些了，走吧。”
他们已经轻轻地向前走去。
他们一共有五个，秦权和那个是领的，后面三个跟在他俩后边。
是不是该叫他们？
我正在迟疑，秦权他们已经到了蛇营寨边上了。我正想追上前去，忽然，在他们身后落下了两道黑影。
那是蛇！
秦权他们马上也察觉了，走在后面两刚一回，从树上跳下的两个蛇已一下缠住他们的脖子。
隔得那么远，我也听得到他们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但很快便传来了骨胳断裂的声音。我几乎可以看见，蛇那绿色的躯
象一根粗绳索一样紧紧地勒住他们的脖子，一寸寸收紧，直到脖子断裂。
那是蛇的巡营兵吧。我的背上象有条毛虫爬过一样，一阵寒意。这些蛇，竟然还派出了巡营兵，那还是些被驯化的野兽么？那几乎和一样了。
秦权走在最前面，他”呛”一声抽出了刀，猛地向那蛇冲去，也许还想从那两个蛇身体下救出来。那两个蛇带的也是刀，秦权冲到他们跟前时，一个蛇的刀已猛地劈下，秦权似乎不敢用刀却硬碰，侧了侧，猛地跃起，抓住了顶的一根树枝，一个倒踢，身体便翻上去，站在那树枝上。
那个动作和我刚才的差不多，不过他抓的那树枝比我抓的要低一些，因此也更快一些。想必，秦权想从那些蛇顶逃走。
的确，退路已被封死，那么只有死中求活了。
那个蛇却没料到秦权还有这一手，有点呆呆地看着他，居然也不上前。这时，从营帐中又冲出了几个蛇，另外两个同来的龙鳞军士兵慢得一步，有一个被蛇一刀几乎从肩劈到了腰部，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听到这声音，秦权攀住树枝的手一缓，他本从这树枝上借力向后跳来，只慢得一慢，那个蛇一下直立起来，一刀劈向秦权的背心。
蛇直立起来，本就有三个那么高，那蛇更是一手攀住树枝，一下子比秦权还高。秦权已是慢得一慢，那一刀正中他后心，他本正要借那树枝之力跃出，被这一刀劈得如同一粒石子一般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个蛇已落下地，下半身着地，便又和一个差不多高了。它游过来，一把抓住了秦权的脚。秦权的背上中了一刀，却还在挣扎，那个蛇的刀按在他背上，用力割下去。
秦权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把刀又阔又大，倒是厨中切
的刀一般，割开他的软甲，没
他背部，秦权的背像是一个包一样被打开了。那蛇的左手伸进了秦权的身体，在里面摸着，秦权此时只是不停地抽搐，那蛇在他体内摸出了一颗圆圆的东西，一下扔进嘴里。
我的中，一下”嗡”一声炸响。
那个蛇竟然吃掉了秦权的心！在树林中漏下的极淡的月光下，只能看见那个蛇嘴角流下黑黑的
体。
在高鹫城里，我已知道蛇会吃的，连共和军最后也在吃，可这么血淋淋地吃，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嚎叫。
那个蛇咀嚼了一阵，拖着秦权的尸首向外游去。
五个龙鳞军，几乎连还手的功夫也没有，就全军覆没，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些蛇拖着五具残缺不全的尸首，什么声音也没有，静悄悄地退回营中，周围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此时，周围没有一个蛇。也许，正是秦权他们被杀，那些蛇也以为不会再有来了吧，防守得也松懈了。
天边已有点发亮，如果不赶快，那我更没有机会了。而这个机会，可以说是秦权他们五个用生命换来的。
我咬了咬牙，翻身跳下了树枝。向前走去。
我不敢再象秦权一样，在路上走，我几乎每一步走贴着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蛇的营帐很，没有栅栏，但那些营帐和帝国军的样子一模一样。走近了，才发现那些火把光其实只是些松明，很微弱的光，不知有什么用。
也许，蛇是害怕燃烧剧烈的火吧，可上午蛇攻来，张龙友烧着了一个蛇，那火虽然很大，却别的蛇离得很远，又为什么会吓得逃走？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只得把这问题放开。
蛇的营帐前，连个蛇的影子也没有。整个营地都象死了一般，刚才那几个巡逻的蛇进去后，就象被吞没了一般，再没声息。
要不要进去？
刚才秦权他们的死还在让我心悸，让我冒冒失失闯进去，我实在有点迟疑。蛇的营帐看似平静，谁知里面是什么样子。
天已快亮了，天边已微微透出些曙色，可是月亮已西斜，顶的天空却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蛇营帐中，死一般寂静。
按经验，如果这么安静的话，要么军纪严到无以复加，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