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却如铸在他们手中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的力量竟然势均力敌!
陈忠的力量可能是军中第一,说举世第一也非必不可能,这蛇却只是蛇
军中的一个寻常士卒。
和蛇
的力量,实在差得太远了。
我见陈忠咬牙与那蛇相抗,看样子陈忠的力量还是要大一些,再僵持下去,陈忠会赢的,但现在哪里是比力气的时候,我抓住长枪,一个懒龙舒爪,长枪自下而上挑去,那蛇
正与陈忠全力相抗,
只一歪,却闪不过我这奔雷驰电的一枪,枪尖在它的半边脸上划了一道,一颗眼珠也被我挑了出来。那蛇
大叫一声,力气一泄,陈忠大吼一声,巨斧挑了起来,那蛇
一条长长的身体也被挑起冲天而起。
我身后便是火军团了。那蛇被挑起来,身后火军团士兵一阵惊呼,只听得“啪”一声,登时闻到一
焦臭,那蛇
又发出了一声惨叫。我吃了一惊,只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
看去,却见那蛇
被陈忠抛得正好落在一尊神龙炮上。神龙炮身上的暗红色已退,但温度依然极高,那蛇
吃烫之下,将身体一下蜷在炮身上,却已被烫得登时焦烂。
我心一阵发寒。虽然烫的是蛇
,我自己手掌上也只觉得有一
火烫的感觉。我看了看,那是方才被蛇
抓住枪
后推来,我的掌心被枪杆擦
了块皮,
正渗出血丝,怪不得有种火烫之感。我拔出百辟刀,从衣服上割下一块布缠在掌心,这时陈忠在边上道:“楚将军,这般下去可不是个了局啊。”
我看了看,的确,蛇越来越多,由于神龙炮不再发威,此时蛇
又回复到中央突
的状态。如果是普通的军队,这般不依将令胡
改变队形,自是自寻死路,但蛇
实在太强了,阵形虽
,攻击力却丝毫未减。
战之下,战死的已越来越多,而且战事已经渐渐扩大,我们两边的诸军也开始与蛇
战。
文侯到底打什么主意?我心不由得一寒。南门外原本就是片平原,刚从高鹫城逃回帝都,我便是在这儿和小王子和太子相遇的。这片空地利攻不利守,原本还种了些粮食,前一阵文侯命
抢收粮食,更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掩。而此番出战,我们的防御工事布置得极为简陋,更不利防守。进攻的话,我死也不相信我们真能战胜与我们数量相等的蛇
,而守的话,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守的?
文侯的孤注一掷,难道就是希望我们以一场恶战侥幸杀败蛇么?
虽然告诫自己要信任文侯,但我此时却实在不敢再相信了。可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相信什么?除了力战到死,我也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看了看身后的毕炜,他坐在马上,仍是抱着令旗,在查看方才被蛇缠着的那门炮。蛇
的尸首已被取下了,原本光洁的炮身沾上了不少蛇
焦烂的鳞片皮肤。他还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张龙友说的最后一招?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命
往炮身加火药。
蛇越来越多,八阵图也越发显得岌岌可危,从阵形中搭出的蛇
尸首更是顺流不息,在阵后搭成了一座小山。这时从边上突然冲过来十几个士兵,他们倒拖着长枪,绕过那堆蛇
尸首,便要向城门跑去。他们跑得太急,当先一个和一个正拖着蛇
尸首的挠钩手撞了一下,摔倒在地,那
跳起来骂道:“混蛋!”倒转手中的枪,象棍一样向那挠钩手打去。
我吃了一惊,猛地一提马,飞羽一个起落便冲到了那挠钩手身边。这时那士兵已将挠钩手打了一下,正要打第二下,我伸出长枪向前一探,枪尖一感到那砸来的份量,手腕一抖,登时发力,那士兵的长枪被我搅得一松,直飞了起来,撞在城墙下,又摔进护城河里。
我击飞了他手中的枪,喝道:“你是什么?竟敢如此无礼!”
前锋营正在恶战,这士兵竟然还要搅局,我心中已起了杀意。那士兵脸色惨白,却仰着脖子道:“将军,那些妖兽这等厉害,再打下去,定要全军覆没。”
我喝道:“你怕了么?”
那士兵也叫道:“是,我怕了!如果城池被攻,我战死也无话可说。可现在明明是让我们送死,我不
!我……”
他叫得很响,边上有不少士兵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似乎也有同感。我心知不能再让他搅军心,喝道:“临阵脱逃,
军心者,斩!”
我喊得很响,手中枪起得更快,一枪刺那士兵嘴里。我的枪枪尖很阔,便如一把刀一般,这一枪刺
,直透脑后,那士兵被我刺得当场倒在地上,和他一块儿逃过来的十几个士兵失声惊叫,有几个作势要向我攻来,却又不敢。
我喝道:“保家卫国,死得其所,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不是懦夫,回去!”
我长枪一收,那士兵的尸首被我挑得到了那堆蛇的尸首上。那些士兵怔了怔,有一个举起枪叫道:“好吧,左右是个死,弟兄们,战死总比被这些将军老爷杀了好!”
他转身又向阵前冲去,一同逃来的士兵也跟着他回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只觉双手也有些发软。我杀过不少了,可是自从和蛇
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杀自己一方的士兵。本来我实在不愿意对自己
动手,可又偏生不得不动手。杀了那士兵,我只觉双手也有点发软,比刚才与那蛇
生死一线的死战还要累。
在蛇这等疯狂的攻势下,军心已在浮动。文侯让我们出战,已是让很多
都不理解,便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也许守下去也是个死,但坚守城池,至少还能多活一两个月,这般野战,实是速死。文侯究竟还有没有什么手段?
我看了看城,文侯在城楼上,也看到了方才的
景。他向我赞许地点了点
,一指前方,示意我上前助阵。
蛇对城门正中的攻击最为猛烈,战事到现在也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前锋营伤亡已达三分之一。虽然有八阵图坚守,战死的不是太多,但重伤的却已有不少。再打下去,前锋营迟早是个全军覆没之局。但我方才对那脱逃的士兵动手,总不能自己也畏战逃跑吧?
我咬了咬牙,催马过去。这时陈忠又在与两个蛇接战,他神力惊
,以一敌二,虽然已只剩了招架之势,却仍然不退半步。我冲过去时,正有两个八阵图中的士兵要出列助战,我喝道:“各归原位,不要
了阵势!”说罢,一枪便向那蛇
刺去。
我和陈忠原本配合得极好,又是在八阵图的空隙中,蛇本来只能一个个上来,我们尽可守得住,但方才我去杀了那逃兵,便有两个蛇
同时杀到近前。陈忠的长柄斧使得还很生涩,虽然斧招与大刀相近,毕竟还有不同,如果我晚来一步,陈忠只怕要战死当场。我接过一个蛇
,长枪一进一退,那蛇
身上被我刺了四五个伤
,但这蛇
也横勇之极,手中一
刀只护住面门,反而步步攻上。
我越斗越是惊心。八阵图在蛇的狂攻下,此时已成勉力支撑之局,随时都可能崩溃。一旦中央被蛇
突
,那么文侯再有什么手段也来得及了。此时太阳已至天顶快到正午了,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遍体都是凉意。
死,比任何时候离我都要近。
突然,从城上又喊起了一声直冲云霄的笛声。
那是《葬歌》!
那一定是文侯在吹吧。不知为什么,到了此时我有些想笑。的确,这葬歌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都要战死了。
笛声凄厉,象满含着鲜血。在笛声中,突然又响起了重重的三声琵琶声。这三声琵琶极是突兀,如果笛声象一柄长剑,那这琵琶声就象三把快刀。我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她在弹。
雪白的手指,淡黄的衣衫,碎珠崩玉一般的琵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