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华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
邱庆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赫然发现马懿芬正坐在里面等他。
“邱副主任,”她一脸冶艳的笑容,“你何等的功勋啊,可怜没有人奖赏你,让你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吃薯条。”
邱庆成没有回答,一脸苦笑。
“你看了你们唐老板的新闻了吗?”马懿芬走向办公室大门,悄悄地把门从内部反锁,她一屁股坐到邱庆成的办公桌上去。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卷录影带,炫耀地挥动着,“要不要看?”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马懿芬穿着紧身窄裙,跳下邱庆成的办公桌,她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向录放影机。邱庆成又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看马懿芬。她正背着邱庆成,弯下腰把录影带塞入机器里。看不见马懿芬的脸,只有一截长腿以及浑厚肥圆的臀部呼之欲出。
她打开电视,影片开始,是一条沾血的手帕。接着是护士长尖叫的声音。
“记者!记者!”
画面很快进入唐国泰和徐大明扭打的镜头。
“天哪!你刚刚说的新闻,”邱庆成用几乎要失声惊叫的表情,“就是这一段?”
“放心啦。你不要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好不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断送你们唐老板的院长之路,”马懿芬走近邱庆成,拿着录影带在他眼前晃动,“你说,这卷珍贵的新闻是不是值得换一顿烛光晚餐,或者是浪漫的消夜?”
“谢啦。”邱庆成展开了笑容,一把抢过那卷录影带。
“别谢得太快,”马懿芬又把录影带抢了回去,“新闻部经理常忆如要跟唐国泰讨个人情,记得要唐国泰去跟她说声谢谢。”
他笑了笑,问马懿芬:
“我猜想徐大明也得到你们常姐的恩惠了,对不对?”
马懿芬笑了笑,算是回答。
“我今天晚上七点半下班,过来接我。我有重要的消息宣布。”
“什么消息?”
马懿芬没说什么,她轻轻地坐上邱庆成的大腿,把嘴附到他的耳边吹气。
“喂,这里是办公室,”邱庆成作势要阻止,他的脸被马懿芬的嘴追得无处可逃,“喂。”
“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马懿芬仍不肯停下来。她把邱庆成紧紧抱住,解开他的衬衫,双手在他身上游移。
“喂,这里不行。”
“我不管,晚上七点半,”马懿芬噘着嘴,“你现在就打电话回家请假,否则我今天就不走。”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邱庆成叹了一口气,他身体前倾去抓电话听筒。过了一会,电话接通。
“美茜,是我。今天晚上有点事。”
马懿芬听不见电话里面对方说些什么。但她仍在邱庆成身上奋斗不懈。
“开会。嗯,也许晚一点吧,”邱庆成强忍着痒,正经八百地对话筒说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告诉她,你永远都不要回去。”同一时间,马懿芬正轻轻地对着邱庆成的左耳吹气,调皮地说着。
这个晚上,邱庆成和马懿芬破例地去享用了法国餐。坚持这样一顿昂贵的烛光晚餐是马懿芬的意思。马懿芬的直属老板常忆如才发布升任新闻部经理,要她考虑接任晚间新闻主播。坐上主播台是每一个新闻记者一生的梦想,当然值得和在乎的人一起仔细地讨论并且隆重地庆祝。
吃完晚餐,两个人一起走在往停车场的路上。
“你在想什么?”马懿芬问。
“倒也没什么,”邱庆成轻淡地说,“我只是想,你接了晚间新闻主播以后,走在路上可招摇。以后我们像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那我就不要当什么主播了。宁可跟你在一起。”马懿芬走过来,拉着邱庆成的手。
他们走到了邱庆成的汽车旁,打开车门,坐进汽车里。黑暗中,邱庆成还没来得及插上钥匙,发动汽车,马懿芬温温婉婉地过来倚在他的胸前。
“告诉我,你不要我接晚间新闻主播。”
邱庆成把钥匙插入发动钥匙孔中,他可以听见马懿芬呼吸的声音,感受到她的体温。
“只要你说,我愿意放弃。告诉我,现在还来得及。”
邱庆成沉默不语。马懿芬静静地离开邱庆成的胸膛,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邱庆成侧着头看她,发现她脸上已经挂着两行眼泪了。
现在马懿芬呻吟的声音停了下来,邱庆成可以感受到她全身轻微的颤动持续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静静的夜忽然下起雨来了,滴滴答答打在屋檐上,从旅馆房间里可以听得非常清楚。
马懿芬翻了一个身,静静趴在邱庆成赤裸的胸膛上。
邱庆成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在箱根芦之湖畔的旅舍,也是这么安静的夜晚。那次他到东京参加国际医学会,正好马懿芬也在附近采访一个亚洲经贸会议。他们搭坐捷运,转换登山火车,改乘缆车,才进到芦之湖。入了夜,雾气湿重,白天的旅客散去,只留下冷清的湖面以及静静的夜色。他们各自泡完温泉,共同吃了一条湖里的鲜鱼,喝了几瓶清酒,有几分醉意。
走在湖畔,那种隔绝了一切的感觉十分强烈,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偶尔经过几个日本人,散落在黑夜中陌生而又熟悉的日本语,强化了那样独特的孤寂。
送马懿芬回到旅店房间时,她忽然要求他:
“和我做爱。”
邱庆成记得很清楚,她是这样说的。
他并没有犹豫很久。那个晚上,也像这样,静静的夜晚,忽然下起雨来了。阳明山上的旅舍,总是令人想起箱根之夜。邱庆成心里想,如果不是芦之湖,事情也许会完全不一样。
“今天你回家,老婆会要求吗?”马懿芬抬起头问他。她又轻轻地更换了一个姿势。
“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不要笑我神经病喔,”马懿芬笑了笑,“我一想到你的太太也像这样抱着你,就无法忍受。”
邱庆成坐直身体,从床边衣服口袋里拿出香烟及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大片云雾。马懿芬坐直身体,从后面轻轻地抱住邱庆成,接过他手中的香烟,也吸了一大口。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马懿芬吐出淡淡的轻烟,在他的耳朵旁边轻轻地说,“今晚不要回家好不好?就今天晚上而已,我保证。”
邱庆成没有说话。他从床上站起来,转身在马懿芬额头轻吻,又拍拍她的头顶,给她一个微笑。马懿芬不喜欢他的沉默。有时候她不明白沉默的含意,除了同意不算外,沉默对邱庆成而言可以是许多不同的意思。
“你去哪里?”马懿芬问。
“我去冲洗。”他从她手中接过香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马懿芬从身后拉住他的手。
“不要走,我还要。”她妩媚地笑着,“这一次不要戴保险套好不好?我不喜欢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邱庆成侧过头,眯着眼睛看马懿芬,一脸奇怪的笑容。马懿芬夺走他手上的香烟,顺手摁熄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今天很安全,你放心,”她用长腿勾邱庆成的腰,把他勾回床畔,“我知道你还可以。”
呼叫器响起来时,邱庆成正在浴室冲洗。他看着液晶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觉得十分陌生,想不出来可能是谁在找他。过了不久,呼叫器又响了第二次,他看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