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来的各种似舞非舞的混合，中间甚至还夹杂着全民协助的摇
和麦师傅的印第安战舞。
迷龙：“（京剧）。”
我早已不甘只缩在虞啸卿和死啦死啦地身后看。我离开了他们，在
圈子周围转着圈看，发大飙的迷龙看起来狂野得有些荒诞，他用一个猛烈的动作从他自膝盖已经撕作几根布条的裤子里跳了出来，现在他的躯体终于自由了，我们粗野地哄笑。
锐们笑得不乏嫌恶。但无疑他们也喜欢这样的粗野。我们瞧着迷龙不知从哪
起个洋铁盆，他拿那盆给自己打了两下拍子。不辣的嗯哨吹得最响，于是他甩手把盆扔给了不辣，于是现在不辣成了他的伴奏。
但迷龙还是需要道具的，他迅速给自己找到了道具，他拿了个拂尘有时冒充京剧的水袖，但更多时候是夹在后边冒充他的尾
。
迷龙：“（招魂歌）”
我不知道笑声更响还是嗯哨声更响，因为迷龙这么唱的时候把他的拂尘在手上转悠着，然后套住了张立宪的脖子。张立宪有些瞠目，但迷龙趁家瞠目时把拉起来一起扭一这个冒牌的马面勾掉了家地魂。
迷龙：“（招魂歌）”
张立宪猛的把迷龙的手摔开，有点恼羞又不好成怒，那张脸子可真是好看死了。迷龙反正一脸友好但其实叵测的笑容，他确地把事
控制在一个要打又打不起来的程度，他甚至用力搂抱了张立宪一下，在张立宪发狠之前便闪身而退。
迷龙：”
然后他就打算找何书光，何书光及时地树起了两个拳
，迷龙哈哈大笑地闪开了，但转身时他两手抓着拂尘的尾，如同做了个套索，一甩就套住了正冷着个脸站在那的李冰。
李冰如其名，真的很冰，真难为他了，连刚才还在气的张立宪们都在发笑，他仍坚强地绷着脸，确实他也是在迷龙的胡闹中连笑纹都没有过的唯一一个。
于是迷龙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
。我们一下子都哑然了。李冰又僵了两秒钟然后脸色大变，他躲瘟疫一样地猛退，然后绊在特务营的身上，摔得我们只看见堆里的两只脚——于是又没法不哄堂大兴。
迷龙：“我的宝，我的宝，我那个骑坦克的心肝宝……”
余治听见丫这段哼怕是全身都硬了，扎堆里就跑。一边大骂：“死东北佬，就没见勾半个川军团的！”显然这对迷龙没什么杀伤力，迷龙照旧猛追，于是余治终于想起改：“东北的大哥，东北的爷爷，我都让你进我坦克啦！”
迷龙还算是恩怨分明，不追了，他现在跟抽疯似的，瞧着谁算谁。他转过身来时正好瞧见跟着他一起猛追的不辣。
迷龙：“湖南佬，我整死你！”
他吼一声就扑过去了。不辣当得上是惊喜
集，一个混蛋东北佬和一个混蛋湖南佬立刻就扭在一起。一片哗然中并无来自炮灰团的惊慌。因为我们实在已经习惯了以这种方式来表示友好和善意，当然也时常表现到鼻青脸肿。
蛇他们不甘落后，扭成一团或者压将上去，张立宪们只好一半鄙薄一半眼热地看着，后来迷龙不知道怎么从一片胳臂大腿和的夹七缠八中挣了出来，他踩在克虏伯和丧门星的身上嚎他的戏。
他迅速地被给扳倒了。当不辣什么的也从堆子里挣出来的时候，这就成了群魔
舞了，连丧门星和豆饼这样地老实也在尽可能难听地嚎丧，嚎的什么是他们自己的高兴，但一群中间最抢眼珠子的仍是迷龙，在发来疯方面他是比死啦死啦还强的皇帝。
我看见个天下第一的戏子。他声称如果太较真，他在背井离乡的第一天就会死去。可他天下第一，他用百劫不死百毒不侵的一条烂命在唱他的大戏。他同时嚎着二转、抑子、京剧、川剧、黄梅戏、花鼓戏和广东戏，因为在被迫的有难同当中，我们混淆不清的不光是音和小曲。还有我们的灵魂。
那样的一片嘈杂中，我忽然听见一个轻轻的哼唱声，湖南腔，来自我的身后。
我回，看见死啦死啦一脸司空见惯的表。唐基永恒的恬和，但我看得最真切的是站在我身后的虞啸卿，他轻轻地在用他的乡音哼唱，他脸上有一种确切无疑的温柔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这样的癫狂。他的表让我很想哭泣。而死啦死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虞啸卿：“我是个再没机会回到湖南的湖南。”
我真的很想哭。于是我蹿了起来，迈着一个瘸子的大步流星。我丑陋地加
那场群魔舞，妖怪也罢，神仙也成，或者就是我们老老实实的凡，它都是生命之舞。
我：“《少年中国说》”
“好！”
然后是响亮地拍着掌，那种非常结实地拍法，这样拍掌的好象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给拍了肿起来。
于是我们消停下来，不仅因为掌声，也因为锐们忽然肃然了起来的神，之前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但现在他们又成了我们敬而远之的那种克制和坚忍。
拍掌的是虞啸卿，他还在用力地拍着，看起来很享受他孤独的掌声。
而我们一个个像扭曲的雕像，最惨重的是迷龙，他刚发现虞啸卿在场，于是乎一只手仍在后边支着他的马尾，另一只手从不辣手上抢过来洋铁盆，然后他就把那个盆遮在自己的胯前，就这样可笑地定格了。
我真该企望今晚就这么结束，那迷龙今天也许还在我们身边。看着这么个家伙年华老去，七八十岁仍没羞没臊地和他老婆做拆床的游戏，一定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快乐。可见识过太多苦难的欢乐时绝不会见好就收，迷龙一直疯到虞啸卿想完了家乡，想起了战争。
我们僵硬着，而虞啸卿一直生猛地拍着掌，他不怕冷场也不是做秀，我想他的神经也许坚强到能这样全无回应地拍上几个小时，因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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