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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抬起了,不知何时张修齐已经洗完了澡,回到了房间,可能是没带换洗衣物,他这时浑身光
,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没有擦
的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在了胸前,也许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他身上的疤痕都泛出了淡淡的红色,然而这些疤痕并没有
坏紧致的肌
线条,反而给那具躯体带上了一种萧杀的美感,就像百战而归,带着伤痕和荣耀的俊美战将。
魏阳喉中轻轻一滚,挪开了视线,向上看去。那双凝视着自己的黑眸中,正带着种难以形容的紧张,就像只懵懂的猎犬察觉了主的
绪,却又无计可施,只是担忧的守在身边,专注,并且执着。
胸腔中的某个地方又疼了起来,魏阳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微笑,从地上爬了起来:“齐哥,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就来给你包扎……”
他的手被抓住了,张修齐并没有让他逃走,那只手如同铁箍一样牢牢扣在腕上,英挺的眉峰微微皱起,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可是最终,他吐出
的只有一句话:“阳阳,别怕。”
魏阳的眼圈有些发热,唇角却露出了抹真正的笑容,他弯下腰,把抵在了对方额
上,
的发丝汇上了对方的湿发。
“我不怕,有齐哥你在身边,没什么可怕的。”
81往事
洗澡没花多长时间,等魏阳回到房间时,张修齐已经换上了一条净的牛仔裤,上身没有穿衣服,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知道对方的意思,魏阳笑了笑,也不废话,直接拿出刚买的绷带和碘伏,帮他包扎背后的伤
。
可能是跟小天师相处久了,魏阳觉得自己的包扎手法都熟练了不少,索这次伤得不
,上点药就能对付过去,轻手轻脚打好了肩
的绷带,他又转
用创
贴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划伤,可能是因为洗完澡没穿好衣服,张修齐的肌肤有些冰凉,浅浅的肌
线条并不夸张,但是摸起来紧致有力,蕴含着勃勃生机。
然而比这具躯体更让无法自控的,则是那
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亲昵,手上微微一滞,魏阳晃开了脑袋里那些杂念,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好了,齐哥你还是再画些固魂符吧,这两天的状态实在太糟,过几天又要到
历二十三了,早作准备为好。”
由于舌尖刚涂了消炎药,张修齐此时更沉默了,只是点了点,并没有起身,直接抓住魏阳的手臂,反过来认认真真帮他上药,重新包扎,一板一眼像个执拗的孩子。看着对方抿紧的唇角,魏阳又想起了那
淡淡的血腥味道,像是有回甘在舌根飘
。
手臂微微绷紧,等包扎完毕后,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堆黄纸朱砂,把小天师指使去画符,自己则静悄悄的坐在了床板另一,从旅行袋里摸出了一捆厚厚的本子。
如果只是为自己的话,他现在已经不想碰这些了,但是那段过往里应该也有齐哥的存在,为了那么一点点可能的线索,他也不能放弃。吸了
气,魏阳解开了捆在本子上的麻绳。
这是摞用硬皮夹起来的线装本子,看起来像是手工自制的,也不知存了多少年,装订线都已经腐朽了,跟之前拿到的黑皮笔记本不同,这本子里的内容全部都是右开竖版,写着密密麻麻的蝇
小楷,而且是按
支计时,每一段文字前都详细标出了时间,只是翻了两页,魏阳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东西。
在旧时的江湖中,为了避免窥探和那些官面士,江湖
有一套独特的黑话和暗语,称之为“春点”,而春点之中,又有每个门派私下设立的切
,如果不是道上的
,不懂江湖路数,就算在你面前说话,你也未必能听懂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不过旧时识字率太低,这些春点往往是
耳相传,会用它来记录东西的,可谓万中无一,而魏阳现在拿着的这本子,恰恰是含有不少春点暗语的私
记。
他爷爷魏长风可是正经的江湖,又做过长春会的会首,想出用春点记录半点也不怪,若是不懂这些江湖路数,就算拿到了这本
记,怕跟看天书也没区别吧。幸好小时候他对这些很有兴趣,缠着爷爷学到了不少东西,多多少少还能看出
记里讲的都是什么。
定了定,魏阳不再犹豫,飞快的翻看起来。
由于用了春点,记内容非常简练,而且能看出都是记载那些被爷爷视作重要的事
,不过鉴于老
的年岁,这本
记依旧足够冗长,魏阳直接跳过了开
部分,从二十年前开始找起,一条条读过那些记载,事
的
廓渐渐在脑中成型。
二十年前,老的二儿子,也就是魏阳的父亲在王村遭遇了“皮子祸”,按照春点的说法,应该是跟狗有关的邪祟,当时有位“化真”——也就是化外高
——前来,帮他们除掉了祸害,但是儿子儿媳都已经丧命,他就直接把孙子接回了家。
谁知回家以后,妻子家供奉的“胡姑”突然出了问题,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想要对孩子不利,老拦了几次都没拦住,王村那边也断断续续闹了些
子,他怀疑当年的余孽没有消
净,本想等那位高
回来再重新看看,但是一年过去,始终没见踪影,无奈之下只能按照金点法门略作镇压,摆了个银杏局。
局成之后,王村是太平了下来,家里的大仙却闹得更厉害了,最终还是对孩子痛下杀手,但是当初高留下的护身符帮他挡了一命,没死成,只是大病一场,醒来就忘了所以事
。
他心存侥幸,也害怕再出子,就悄悄把妻子供奉的像藏了起来,主不能归位,自然也就请不到,之后胡姑再也没有出现,孙子也没能想起当年的一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十几条记,云山雾绕的讲述,终归就是这么个故事,看着最后老
略带庆幸的
吻,魏阳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庆幸,也是失望。如此私密的记录里,爷爷从始至终没有提过他“妨家”之类的话语,没有把当年那场祸事算在他
上,更是把失忆当成了件好事,回想起这些年来老
对他的呵护,甚至教给他“春点”这件事,是否爷爷当年也想过把这本子传给他呢?
至于失望,则是记并没有说太多“化真”高
的事
,更没有任何关于骨阵的记载,那位龙虎山张天师只是像个影子,一晃就消失在纸页之中。如果自己和齐哥只有一面之缘,那所谓的“因果”又从何而来?
阖上了本子,魏阳轻轻叹了气,不论如何,他身上这些事渐渐连成了脉络,就连夹在笔记本里那半截纸条,看来也不太怪了,是不是爷爷曾经想留下线索,但是后来又反悔了,才把那半截纸毁掉了事呢?还有
最后的遗言,余生再也没法唤来大仙,她恨他简直是理所当然,只可惜狐狸发疯的原因还搞不明白,恐怕只有姜家才能说清楚了……
正想着,身前似乎有影闪过,魏阳抬起
,只见小天师站在了面前,窗外,天色早就暗了下来,魏阳看着面前那
,露出了一个微笑:“到时间了吗?该下去吃饭了吧,不过齐哥你的舌
还有伤,今天吃饭时估计要小心一点。”
张修齐并不清楚魏阳刚才在做什么,但是他确实能够分辨出对方的绪变化,那些沉重到无以复加的东西似乎消散了大半,连带他也有些开心起来,轻轻点了点
,小天师伸手把
扯了起来。
紧紧握着张修齐的手掌,魏阳站起了身,随着这个动作,他胸中那些负累也轻快了不少,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但是一条条线索都能扣住,由不得他不信。轻轻拍了拍张修齐的手臂,魏阳唇角划过一抹笑容:“等明天再研究下狐狸的事
吧,我也会探探
风,看看骨阵到底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