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们显然已经被这座宅邸调教得格外吃苦耐劳。
夜幕逐渐降临,宅邸内的灯火也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就在房内众或是沉默着发呆、或是闭目养、或是低声
谈的时候,房间的门却被突然敲响了。
先是三声、停顿片刻后,又是两声,敲门的声音不急不缓、彬彬有礼,却令格外寒毛直竖。
——他们所有都在屋子中了,那么门外敲门的“
”是谁?幽灵?
房内一片死寂,没有敢说话,更没有
敢动上一动,全都寄希望于在得不到回应后,对方能够就这么离开。
只可惜,门外的“”的耐心却极为充足,仍旧那么刻板的敲着门,一下又一下,全都重重地敲在众
的心
。
“怎……怎么办?”健气生颤抖着小声开
,将自己紧紧缩在角落里,仓皇而无措。
“……要开门吗?”眼镜少年咽了咽水,
涩地接上一句,“难道……要它一直这么敲下去?”
这两个还算有理智,而文静少
却浑身上下痉挛地颤抖着,眼逐渐变得疯狂,似乎濒临
发。
鸣海发现她不对,连忙一把将她按住,随后询问般看向杨越。杨越定了定,安抚般拍了拍隋垣微微发颤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我去开门。”
除了鸣海说了句“小心”外,没有回应他,众
都将视线紧紧黏在门上,似乎只要一有异常就立刻起身逃跑——只可惜,除了被幽灵堵着房门的外,这座房间整个都是被封闭起来的,即使有窗户也打不开,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杨越此时也有点紧张,手心微微汗湿,倒不是他本多么害怕幽灵,只是周围其他
的恐惧传染给了他,让他不由自主跟着心跳加速。
手缓缓触上把手,微微转动,房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而门外却什么都没有——即使是杨越,也什么都没看到。
所有都屏住呼吸,下一秒,杨越却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那般,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将门
的位置让开后,众
看到一连串的托盘排成一列,鱼贯着飘
房间,而托盘上放置的则是美味可
的食物和饮品,大约正是他们本打算错过的晚餐。
托盘似乎被什么托举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忽高忽低的弧线,有的托盘高一点,有的却矮一点,似乎预示着托举着托盘的“
”有着不同的身高。
在众噤若寒蝉地僵硬地注视下,六个托盘很快分散开来,径直飘到每个
面前,随后缓缓落下来。就像是训练有素的仆
们在好客的主
的安排下盛
款待宅邸内的客
们那般,只可惜这些客
却完全没有办法感受到这些“好意”,一个个死死盯着面前的托盘和食物,宛若盯着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
良久,屋内没有一个说话,也没有一个
动作,而那些“仆
们”也似乎没有一点离去的迹象。一想到自己身边正站着一个幽灵,盯着自己吃下这顿晚饭,所有
都没有半点食欲,只想将面前的托盘掀开、扔得越远越好。
“它们……它们离开了吗?杨越你还能看到它们吗?”眼镜少年哆哆嗦嗦的扶了扶眼镜,却因为抖得太过厉害而失败了好几次。
“……我看不到它们。”杨越直直地站在门,轻轻摇了摇
,“但我的感觉告诉我……它们……大概没有离开。”
“那怎么办?!我们——我们要吃这些东西?!不!我不要吃!”健气生激动地拒绝,而她的反应也刺激了不远处的文静
生。她突然挣脱了没有防备的鸣海的挟制,猛地将面前的托盘掀飞,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散落在地的饭菜散发着诱的香味,而
发过后的文静少
则喘着粗气,惊弓之鸟般仓皇地看着四周,眼中满是惊惧与疯狂
织的光芒。
周围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幽灵们似乎并未因此而生气。众稍稍松了
气,正想要纷纷效仿文静少
拒绝进食的时候,敞开的房门外却再次出现了一个托盘,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重新放置在了文静少
的面前。
文静少眼眸一缩,下意识想要后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按住了四肢,钉在地板上,而新的托盘上的叉子也
着一块
飞了起来,坚定而不容置疑地塞进文静少
因尖叫着挣扎而张开的嘴里。
所有都目不忍视地撇开了视线,文静少
身边的鸣海试着想要阻止“喂食”的幽灵,但挥出的手却只能穿过冰冷冷的空气,根本寻不到任何敌
的身影。
直到文静少崩溃地大喊着“我吃!我吃!”之后,幽灵们的“喂食”这才停止了下来,重获自由的文静
生颤抖地连刀叉都拿不稳,只能徒手抓着食物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哭,一边
呕。
有了文静生的前车之鉴,所有
都不想享受被幽灵喂食的待遇,他们纷纷拿起刀叉,仿佛又回到了初次在宅邸内用餐时那种明明毫无食欲却又不得不吃的境况——不,也许比那时候还糟,起码那时他们可以自己选择要吃多少,而现在,他们却不敢剩下一点东西,就算胃袋几乎被撑炸了,也不得不硬着
皮继续吃下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幽灵们似乎并不打算将他们撑死,努力一下的话,他们还是能够全部吃净的。
大约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众的速度都很快,一阵的胡吃海塞后,最后一个剩下的竟然是隋垣——他的托盘上还剩下起码一小半的食物。
拿着刀叉、顶着其他目光的隋垣:“……………………”
——按照平时的步调吃不好吗?!速度这么快,简直是饿死鬼投胎啊!qq
“怎么,吃不下吗?”杨越担忧地看着隋垣,谨慎地凑到他身边。
隋垣……默默点了点。这具身体的体质很弱,胃
也一向不好,想要把全部的食物吃完实在有些困难,现在不过仅仅吃了一半,他的胃部就已经有了饱胀的感觉。
杨越很纠结,他本意是想要帮萧潇解决一点的,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塞进去更多的食物。
鸣海也发现了萧潇那里的问题,刚刚站起身想要帮他一把,就突然看到萧潇面前的托盘动了。
杨越反挡在萧潇面前,将他与托盘隔开,却没想到那托盘只是稳稳地悬浮了起来,然后与其他空
的托盘汇合,再次井然有序地飘出房间,而原本敞开的房门也被缓慢而又无声无息地关闭,安详地似乎在祝福他们“做一个好梦”。
所有:“…………………………”
——原来不需要全部吃完的吗?!那么刚刚塞得那么努力、现在胃都要撑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早点说啊!qq
沐浴着其他或幽怨或妒忌或欣羡的目光,唯一一个胃部舒适的隋垣默默朝杨越身后缩了缩,一时间只感觉亚历山大。
杨越倒是欣慰地松了气,摸了摸隋垣的脑袋,然后扶着鼓鼓的肚子迟缓地挪到休息的位置,躺了下来。
——简直一动都不想动啊……
这是除隋垣以外所有的感想,所以尽管对走了“狗屎运”的隋垣各种羡慕妒忌恨,但他们也没有心力再去做什么了,一个两个瘫在那里,努力跟撑得快要
掉的胃部做着斗争。
这么斗争着斗争着,睡意便开始逐渐蔓延。上下眼皮难解难分,脑中更是一片混沌,不同于前几
晚上接连不断的光怪陆离的噩梦,这一个晚上他们睡得格外香甜、黑沉。
隋垣是在睡熟后才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醒的,他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坐起来,顺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