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德进御,为后计。飞燕依了嫕言,便使宫
召
合德。合德巧为梳裹,打扮得齐齐整整,
朝至尊。成帝睁开龙目,注视红妆,但见她鬓若层云,眉若远山,脸若朝霞,肌若晚雪,端的是胡天胡帝,差不多疑幻疑仙。待至合德裣衽下拜,自陈姓氏,只觉得一片莺簧,已把那成帝魂摄引了去,几不辨为何言何语。就是左右侍御,也不禁目
心迷,失声赞美。只有披香博士淖方成,立在成帝背后,轻轻唾地道:“这是祸水,将来定要灭火了!”独具只眼。成帝勉强按,低声呼起,合德方才起来。即由成帝指令宫
,拥
后宫,自己亦随了进去。好容易等到天晚,即替合德卸装,轻轻的携
绣帏,着体便酥,胜过重裀氍(qu de),含苞渐润,快同灌顶醍醐。比诸乃姊欢会时,更别有一种风味,因赐号为温柔乡。描写赵家姊妹欢
,各合身分,不同泛填。尝叹语道:“我当终老是乡,不愿效武帝求白云乡了。”
合德宫数
,也即拜为婕妤,两姊妹
流侍寝,连夕承欢,此外后宫
黛,俱不值成帝一顾,只好自悲命薄,暗地伤心。独有正位中宫的许皇后,从前与成帝何等亲昵,此时孤帏冷落,心实不甘。有姊名谒,曾为平安侯王章妻室,王章系宣帝王皇后兄王舜子。暇时
宫见后,后与谈及心事,谒亦替她忧愁。暗中代延巫祝,设坛祈禳。
迷信,最足坏事。不幸为内侍所闻,报达赵家姊妹。赵婕妤飞燕,正想恃宠夺嫡,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告发,竟把咒诅宫廷的罪名,坐在许后身上,并牵连及班婕妤。成帝已经含怒,再加王太后主张严办,立将许谒拿究,问成死罪,即
加诛,并收回许后印绶,废处昭台宫。一面传讯班婕妤,班婕妤从容说道:“妾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得福,为邪还有何望?若使鬼有知,岂肯听信谗说?万一无知,咒诅何益,妾非但不敢为,也是不屑为呢!”乐得坦白。成帝听说,颇为感动,遂命班婕妤退处后宫,不必再究。班婕妤虽得免罪,自思赵氏姊妹,从中谗构,将来难免被诬,不如想个自全方法,还可保身。当下思忖一番,凭着慧心妙腕,缮成一篇奏章,自请至长信宫供奉太后,遣宫
呈上成帝。成帝准如所请,班婕妤即移居长信宫,厮混度
。平居无事,吟诗作赋,消遣光
,悯蕃华之不滋,借秋扇以自比,也未免留有余哀哩。毕竟红颜多薄命。
且说许后既废,当然着赵飞燕
主中宫。成帝即欲择
册立,偏王太后因她出身微贱,尚有异言。成帝未便擅行,只得寻出一个说客,先向太后前讨
。可巧有个卫尉淳于长,乃是太后姊子,又生成一张利嘴,正好嘱充此任。果然数次关白,得蒙太后允许,乃改阳朔五年为永始元年,先封飞燕义父赵临为成阳侯,褒示恩宠,然后册后。赵临系阳阿公主家令,飞燕
公主家,曾因赵临同姓,拜为义父,所以无功受赏,得蒙荣封。真好运气。偏有谏大夫刘辅,上书抗议道:
臣闻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违,必先降以灾变,此自然之占验也。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鸟之瑞,然犹君臣只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蒙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乎?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以承宗庙,顺祇,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乃触
纵欲,倾于卑贱之
,欲以母天下,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
婢不可以为主。天
之所不平,必有祸而无福,市途皆共知之,朝廷乃莫敢一言,臣窃伤心!不敢不冒死上闻!
这篇奏议,明是大忤上意,成帝即令侍御史收捕刘辅,系掖庭秘狱,朝夕待死。还亏大将军辛庆忌、右将军廉褒、光禄勋师丹、大中大夫谷永联名保救,方将辅徙系诏狱,减死一等,释为鬼薪。自是无
敢谏,遂立婕妤赵飞燕为皇后,进赵合德为昭仪。一对姊妹花,同时并宠,花朝拥,月夜偎,风流天子,尝尽温柔滋味,快乐何如!
成帝特命在太池中,造一大舟,自挈飞燕登舟游咏,嘱令歌舞。又使侍郎冯无方吹笙,亲执文犀簪轻击玉杯,作为节奏。舟至中流,大风忽至,吹得飞燕裙带飘扬,险些儿将身飞去。成帝急令冯无方救护飞燕,无方将笙放下,两手握住飞燕双履。飞燕本
冯无方,由他紧握,索
凌风狂舞,且舞且歌。俄而风势少定,舞亦渐停,后
谓飞燕能作掌上舞,便是出此。舞罢兴阑,回棹拢岸,成帝与飞燕携手
宫,厚赐冯无方金帛,并许他出
中宫,取悦飞燕。
愿作元绪公。
飞燕本来,免不得有暧昧
事,成帝好像盲聋一般,由她胡行。飞燕得陇望蜀,复见侍郎庆安世,年轻貌美,雅善弹琴,便借琴歌为名,请成帝许令出
,成帝也即照允。飞燕遂与庆安世眉挑目逗,伺着成帝经宿妹处,就留住庆安世,同效于飞。嗣且因连年不育,妄思借种,查有多子的侍郎宫
,往往诱与寝狎,逐
迎新。又恐为成帝所闻,另辟密室一间,托言供祷子,无论何
,不得擅
。其实是密藏少年,恣意肆
,好好一朵娇花,勾引狂蜂
蝶,听令摧残,哪里还能够生子呢!小子有诗叹道:
寡欲生男语不诬,纵安得望生珠?
绿巾奉戴君王首,毕竟延陵是下愚。延陵系成帝葬处,见下文。
飞燕这般,合德究属如何,且看下回续表。
观五侯之奢侈,与两赵婕妤之恣,可见得成帝之昏,不可救药,然未始非王太后一
酿成。成帝尚知刘向之忠,意欲抑损外家,及见王商王根之奢侈逾制,且欲按律加罪,非王太后之隐为袒护,则当商根等待罪之时,亦何至遽行赦免乎?彼飞燕姊妹之
宫,虽由成帝好色,亲为选取;然微行之初,太后胡不预戒?不微行,则两赵无从选
,祸水自消。至于两赵承宠,
谋夺嫡,讦许皇后诅咒之罪,就使查有实据,而不能不废许后,则继位中宫者,当莫如班婕妤。太后已知班婕妤之贤,乃犹为淳于长所惑,舍班立赵,浊
宫闱,何其懵懵若此!彼成帝尚知有母,其如母德之不明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