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摆脱名缰，莫如此策。
会当盛夏大旱，飞蝗为灾，莽不能视作祥瑞，只得派吏查勘，准备赈饥。一面奏请太皇太后，宜衣缯减膳，表率万民。自己也戒杀除荤，连
茹素，且愿出钱百万，献田三十顷，付诸大司农，助给灾黎。满朝公卿，见莽如此慷慨，也不得不捐田助宅，充作灾赈，共计有二百三十
。但第一发起，总要算安汉公王莽，一班灾民，仍说莽功德及，莽又借着天灾，得了一种大名。处处使乖。已而得雨经旬，群臣联疏上陈，请太皇太后照常服食，又盛称安汉公修德禳灾，感格天心，果沛甘霖。
可巧匈
有使到来，
见王莽。莽问及王昭君二
，是否俱存。来使答言俱已适，现并无恙，莽乘机说道：“王昭君系我朝遣嫁，既有二遗传，亦应使他省外家，顾全亲谊，烦汝转告汝主便了！”来使唯唯受教，谢别而去。过了月余，匈单于囊知牙斯，竟依着莽意，特遣王昭君长云，曾号须卜居次，谒宫廷。须卜居次，见前文。当由关吏飞章报，莽闻信大悦，便令地方官好生接待，派妥吏护送来京。及须卜居次已到，莽即禀白太皇太后说是匈遣侍，应该召见。太皇太后听着，也是心欢，立即传见须卜居次，须卜居次虽是番装，却尚不脱遗传
质，面貌颇肖王昭君，楚楚动。再加中朝言语，也有好几句通晓，就是寻常礼节，亦约略能行，所以见太皇太后，跪拜应对，大致如仪。太皇太后喜动慈颜，赐她旁坐，问过了许多说话，然后赐给衣饰等物，令她留住宫中。须卜居次生长朔方，所居所食，无非毳帐酪浆，此次得至皇宫中寄居数月，服罗绮，戴金珠，饱尝天厨珍馐，有何不愿？不过安汉公以下的走狗，又说得天花
坠，归德安汉公，能使外悦服，遣侍。就是太皇太后也道由莽德能及远，上下被欺，莽计又被用着了。
时光易过，又是一年，须卜居次怀念故乡，恳请遣归。太皇太后却不加阻，准令北返，临行时复厚给赏赐。须卜居次拜舞而去。平帝年仅一十二岁，
窦未开，但当须卜居次来往时，见她语言举动，半华半夷，很觉有些稀，所以每与相见，辄为注目。莽又凑着机会，转告太皇太后，应为平帝择婚，太皇太后自无异议。莽复采取古礼，谓宜援天子一娶十二制度，方可多望生男，借广继嗣，当下诏令有司，选择世家良，造册呈。有司领命，采选数，已得了数十，按年编次，呈将进去。莽先行展阅，见他所开选，原是豪阀名家，但一半是王氏儿，连己亦有名在内。莽眉
一皱，计上心来，即携名册内，面奏太皇太后道：“臣本无德，亦无材，不堪选，应即除名。”太皇太后听了，不知莽是何用意，俯首细思，想系莽不欲外家为后，故有此议。当下诏令有司，王氏俱不得选。哪知王莽本意，正要想己为后，好做个现成国丈；不过为了选名册中，多采王氏，只恐鱼目混珠，被他夺去。偏太皇太后无端误会，竟命将王氏一概除去，岂不是弄巧成拙么？全是欲取姑与的狡计。正忧虑间，已有许多朝臣，伏阙上书，请立安汉公为皇后，接连是吏民附和，都奏称安汉公功德巍巍，今当立后，奈何不选安汉公，反去另采他家？说得太皇太后不能不从，只好依言选定。莽始尚推辞，继见太皇太后已经决意，乃申言臣为后，亦当另选十一，冀合古制。群臣又相率上议，竞言不必另选，免多后患。莽还要生出周折，一是请派官看验，一是请卜定吉凶。太皇太后，因遣长府宗正尚书令等，往视莽，须臾复命，俱言容窈窕，允宜正位中宫。再令大司徒大司空，策告宗庙，兼及卜筮。太卜又奏称卜得吉兆，乃是金水旺相，父母得位，定主康强逢吉。谁知后来是乌焦
弓！于是续议聘礼，遵照先代聘后故事，计黄金二万斤，钱二万万缗。莽仍请另选十一媵，待至选就，自己只受聘礼钱四千万，还把四千万内腾出三千三百万，分给媵各家，每家得三百万。群臣再奏称皇后受聘，只收受七百万钱，与媵相去无几，应该加给。太皇太后复增钱二千三百万，合莽原留七百万缗，共计三千万，莽又腾出一千万，散给九族。群臣更寻出古礼，谓古时皇后父受封百里，今当举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加封安汉公，莽慌忙固辞，乃不复加封。莽意原不止此。
后既聘定，由太史择定婚期，应在次年仲春吉。莽家闻信，预备嫁奁，自然有一番忙碌。不意一夕有门吏出外，见有一立在门前，才打了一个照面，便即窜去。门吏本认识此，乃是莽长子宇妻舅吕宽，平尝相往来，为何鬼鬼祟祟，逢即避？此中定有蹊跷。正在怀疑，蓦闻有一阵血腥气贯鼻中，越觉怪得很。慌忙返身门，取火出照，见门上血迹淋漓，连地上亦都沾湿，不由得毛骨悚然。亟内报知王莽，莽怎肯不问？连夜遣缉捕吕宽。次即被捕到，仔细盘问，乃是莽子宇唆使出来。从前莽迎平帝，只封帝母卫姬为中山王后，不许都。见本回前文。卫后止有此子，不忍远离，免不得上书请求，莽仍然不从。独莽子宇，不直乃父，恐将来平帝长成，必然怀怨，不如预先筹谋，省得后悔。当下与师吴章，及妻兄吕宽私下商议良策。章默想多时，方密告道：“论理应由汝进谏；但汝父执拗，我亦
知，现在只有一法，夜间可用血洒门，使汝父暗中生疑，向我说起，我方好进言，劝他迎卫后，归政卫氏便了。”吕宽拍手道：“此计甚妙，便可照行。”宇知莽迷信鬼，亦连声称善，遂托吕宽乘夜办理。宽遂出觅猪羊狗血，聚藏钵内，至夜间往洒莽门。冤冤相凑，撞见门吏，竟被发觉诡谋，不得不卸罪王宇。他想宇是莽子，定可邀恕，谁知莽毫无恩，立刻将宇召，问由何主谋。宇答由吴师所教。莽竟缚宇，送
狱中，连宇妻吕焉一同连坐。越宿即
宇自杀，吕焉腹中有孕，才令缓刑，复把吴章拿到，磔死市曹。狼心狗肺，至此已露。
章籍居平陵，素通《尚书》，为博士。生徒负笈从游，约有一千余。莽都视为恶党，下令禁锢。诸生统皆抵赖，不肯自认为吴章弟子，独有大司徒掾属云敞，自认章徒，且收抱吴章遗尸，买棺殓葬。都士因此誉敞，就是莽从弟王舜，亦称敞见义必为，足比栾布。布收彭越首级事，见前文。莽专好沽名，因闻敞为众所称，倒也不敢加罪。惟甄邯等白太皇太后，极称莽大义灭亲。当由太皇太后下诏道：“公居周公之位，行管蔡之诛，不以亲亲害尊尊，朕甚嘉之！”为此一诏，更激动贼莽狠心，一不做，二不休，索杀尽卫氏支属，只留下帝母卫后一。还有元帝弟敬武公主，曾为高阳侯薛宣继妻，宣死后留居京师，屡言莽专擅不臣。莽查得宣子薛况与吕宽为友，遂将他母子株连，迫令敬武公主自尽，处况死刑。外如莽叔父红阳侯王立，及从弟平阿侯王仁，王谭长子。乐昌侯王安，王商子。与莽未协，由莽假传太皇太后诏旨，并皆赐死。又杀死故将军何武，前司隶鲍宣，护羌校尉辛通，函谷都尉辛遵，水街衡尉辛茂，南郡太守辛伯等，所有罪状，都坐与卫氏通谋。北海逢萌，留寓长安，怅然语友道：“三纲已绝，若再不去，祸将及身！”说着，即脱冠悬挂东城，匆匆出都。至家中挈领妻子，渡海东游，径往辽东避祸去了。小子有诗叹道：
洒血门前理固差，论心还是望持家。无端杀尽诸亲属，难怪伊逝水涯。
越年便是元始四年，平帝大婚期至，特派大员，往迎莽。所有一切礼仪，且至下回再叙。
本回全叙王莽专恣，见得莽
贼险鸷，与众不同。甫经起用，即贬废四后，彼岂尚有臣之义耶？孝元后反喜其报怨，
之私，断不足与议大体。越裳氏之献白雉，何足言功？周公之称为元圣，固与白雉无关，况其由买嘱而致乎？厥后黄支献犀牛，越巂现黄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