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惑？遂将宋贵
母子，渐渐生憎，不令相见。窦皇后见章帝中计，辗转图维，想把那太子庆捽去，方好除绝根株，终免祸患。只是自己虽得专宠，终无生育，
弟
流当夕，也总觉闭塞不通，毫无怀妊消息。这叫做秀而不实。百计求孕，始终无效，不得已求一替代的方法，把那小梁贵所生的皇子，移取过来，殷勤抚育，视若己生。移花接木，终非良策。一面复
使掖庭令，诬奏宋贵通书前
，请加案验。章帝为色所迷，已弄得昏颠倒，就批准掖庭令奏议，使他钩考。天下事欲加罪，何患无辞？不但将宋贵说成大恶，并连那太子庆亦诬作穷凶。一篇复奏，便由章帝下诏，废太子庆为清河王，立子肇为皇太子。诏书有云：
皇太子有失惑无常之
，爰自孩
，至今益彰。恐袭其母凶恶之风，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大义灭亲，况降退乎？今废庆为清河王。皇子肇保育皇后，承训襁褓，导达善，将成其器，盖庶子慈母，尚有终身之恩，岂若嫡后事正义明哉？今以肇为皇太子，使得谨守宗祧，钦哉惟命。
太子既废，复出宋贵姐妹，锢置丙舍，再依小黄门蔡伦考验。二姐妹当然不肯诬服，偏蔡伦承后旨，曲为锻炼，竟说二贵咒诅属实，请付典刑。当即奉到复诏，移徙二贵至
室中。室，署名，为宫疾病时所居。可怜姊妹花自悲命薄，愤不欲生，彼仰药，此服毒，同时毙命。宋扬削职归里。最可恨的是郡县有司，投井下石，更将扬砌
罪案，捕系狱中，还亏扬友张峻刘均等，替扬奔走解释，方得免罪。扬虽得出狱，悲伤憔悴，当即病亡。清河王庆，年尚幼弱，却能避嫌畏祸，不敢提及宋氏。太子肇本与相亲，晨夕过从，庆越加谦谨，勉博太子欢心。太子肇尝白章帝，言庆并无恶意，章帝乃嘱皇后抚视，所有一切衣服，令与太子齐等，庆始得幸全。惟梁氏自松得罪后，家属并坐徙九真，松事见二十五回。大小二梁贵，系没掖庭，得承恩宠，小梁贵幸得一男，进为储君，合家亦蒙赦还，欣然相庆。哪知为诸窦所闻，又恐梁氏得志，急忙转报窦后。窦后本已加防，一闻消息，就再掉动长舌，谗毁梁氏二贵。并言贵父竦，潜图不轨，欲为兄松复仇。章帝竟令汉阳太守郑据，捕竦狱，冤冤枉枉，构成罪名，竦坐是庾死，家属复徙九真。看官试想，这大小二梁贵，尚能安然无恙么？美善忧，况经此父死家亡，怎得不五中崩裂？两命同捐，呜呼哀哉。四贵相继毕命，何若为平民妻，尚得相安！贼险狠的窦皇后，陷害了宋梁二家，尚嫌不足，更追恨及明德马太后纳大小梁贵，先得专宠；并且马氏兄弟，均列枢要，也欲趁势除尽，省得夺权。于是与兄弟内外毗连，构陷马氏。马氏已失内援，未知敛抑。马廖颇能自守，但秉宽缓，不能约束子弟；防与光尝大起第观，食客常数百，
婢仆从，不可胜计，积资巨亿，往往购置洛阳美田，防且多牧马畜，赋敛羌胡。不念乃父裹尸时么？为此种种骄盈，已不免惹讥议，更有窦氏从中媒孽，自然上达九重。章帝不忍惩治，但再三加诫，随时监束。嗣是马氏威权
替，宾客亦衰。廖子豫贻书友，语多怨诽，适为窦氏私党所闻，上表弹劾，并奏称马防兄弟，奢侈逾僣，浊
圣化，应悉令免官，徙就封邑。章帝准议。惟因光前遭母丧，哀毁逾恒，比二兄较为尽孝，因特留住京师，助祭先后；不过一切要职，已经褫去，眼见是前盛后衰，远不相符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窦后兄宪，得进任虎贲中郎将，弟笃亦迁授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宫省，一班豪门走狗，朝秦暮楚，又竞至窦氏兄弟门前，奔走伺候，趋承惟谨。窦宪恃势横，凡王侯贵戚，莫不畏惮。沁水公主明帝。有园田数顷，颇称肥美，宪强欲购买，但给钱值，公主不敢与较，只好饮泣吞声。此外尚有何敢与争论？独司空第五伦不甘缄默，上疏陈请道：
臣得以空疏之质，当辅弼之任，素驽怯，位尊爵重，拘迫大义，思自策励，虽遭百死，不敢择地，又况亲遇危言之世哉？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省闱，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
结之方。然诸出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众煦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议论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复以贵戚洗濯之，犹解酲（cheng）当以酒也。诐（b）险趋势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宫，严饬宪等闭门自守，无妄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欢，无纤介之隙。此臣之所至愿也！臣不胜愚戆，谨此上闻。
章帝得疏，颇为留意，会与窦宪偕出巡幸，路过沁水公主园田，故意指问，急得宪满
支吾，不敢详对，章帝始知传闻是实。及还宫后，召宪严责道：“汝擅夺公主园田，可知罪否？朕恐汝如此骄横，与赵高指鹿为马，有何大异？从前永平年间，先帝尝令党博邓叠三，互相纠察，故豪戚莫敢犯法；当时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今贵如公主，尚被枉夺，何况平民？国家弃汝，不啻孤雏腐鼠，有何足惜！汝自想该不该呢？”这数语很是严厉，几把窦宪的魂灵儿，撵往九霄云外，慌忙匍匐磕
，好似捣蒜一般。正在惶急万分，忽听得屏后微动，莲步悠扬，走出一位袅袅婷婷的丽姝，前来解围。好了！好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来了！正是：
外戚横行终忤主，内言巧啭竟回天。
欲知丽姝为谁，待至下回说明。
用夷攻夷，原攘夷之上策，但亦必才如班超，方足收功，否则平虏不足，启衅有余，几何而不丧师偾事耶！章帝驭将用，不为无识，至待遇亲族，亦尚有恩。独于朝夕相亲之窦皇后，不能察知伪，屡受其欺而不觉。始则二宋贵，死于非命；继则二梁贵，又复遭诬，并以忧死。同一抱衾与裯（chou）之
，岂无谊之相关，乃以色艺之少差，竟使后来居上，坐被谗间，何其薄幸若此？宋氏废，梁氏徙，而马氏亦间接夺权，色之蛊，顾若是其甚耶？盖自章帝溺
衽席，开子孙无穷之祸，而后之好色者不知所鉴。无惑乎牝
败家，代有所闻也。
